跟红顶白,落井下石,世态炎凉不过如此。
只他们忒急,嘴脸也忒难看了些!
白活这把年纪,为人处世还不如个丫头片子。
他且瞧不上呢!
两厢一对比,赵大厨忽然就觉得师雁行也不那么不顺眼了。
既然接了人家的台阶下,他也不拧着,问师雁行,“你师父是谁?”
那什么腐竹的,着实没见过。
倒是酸菜,似乎曾从东北的几个老伙计那儿听到过。
瞧这丫头的刀工手法,规整有序,简直比自己这操刀几十年的老手还干练,绝不是没有师承的。
师雁行心道,这可叫我怎么说呢?
“本是家传的一点皮毛,后来……如今还是自己瞎琢磨。”
赵大厨微怔,也不知脑补了些什么,竟有些唏嘘,点点头,没做声。
罢了,他也不是那等真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夯货,若真是祖师爷赏饭吃,何苦大半辈子都闯不出县城去?
东家如今还用他,大半是念旧情,他得明白。
就算没有这个小丫头,大约也会有旁人……
想到这里,赵大厨忍不住又瞟了师雁行一眼,尤其是还带着奶膘的脸,仍觉得有些荒谬。
谁能想到,自己活了半辈子了,竟会被个小丫头压制住。
以前他总听人说,有的人天生就是老天爷赏饭吃,他还乐颠颠想着,可能自己就是吧。
可如今看来,是个屁!
他是求饭吃。
什么时候老天爷高兴了,甩脸子丢一碗饭,保证这辈子饿不死。
可这丫头呢?
那是老天爷捧着饭碗,追在后面喊,“来,吃一口,再吃一口……”
思及此处,赵大厨满腹心酸地灌了一杯茶,酸溜溜地想,她肯定可撑了吧?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后面众人心思各异,前头宴席却气氛正酣。
四位贵客来之前就早听闻郑义的大名,说老实话,对这顿饭也实在没报太大希望。
区区一座小县城罢了,能有什么好东西?
落座之后,打眼一看,倒还凑合,只那什么卤肉,实在有些滋味,忍不住多用几块。
乳鸽也还不错,酱汁浓厚,色泽红艳,肥嫩嫩几只切开来,截面内立刻渗出透亮的油脂。一口下去,肉质肥厚,香气浓郁,下酒吃正好。
奈何后头用的荤腥多了,难免腻味,不曾想那两个凉菜都颇清新。
便是趁热来一碗雪白的鱼头豆腐汤,嘬一口软嫩细化的豆腐,满口香甜,又夹鱼脸颊子肉吃。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