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不吃不喝也好攒十来年,根本买不起。
且若无门路,那船坞根本不接生客、小客的单子!
可她不同。
她有钱,也有人脉。
崔瀚一听,整个人都傻了,大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胡三娘子笑道:“怎么,不想要么?”
“这,这,”崔瀚如梦方醒,一张被海风吹成酱色的脸上硬生生透出红来,他兴奋地搓了搓手,一咬牙,砰砰磕了几个头,“多谢夫人!”
崔瀚晕晕乎乎离开后,师雁行笑了笑,对李金梅道:“去宫门口瞧瞧,若老爷下了朝,叫他先别管旁的,直接家来找我。”
这事儿……她一个人也弄不来。
非得拉别人入伙不可。
寻矿,开矿,采矿……都是专业要求极高的活儿,外行人根本玩儿不转,必须要有积年的老矿工带着。
她对各色宝石了如指掌,可源头方面,还真就是盲区。
柴擒虎与她夫妻一体,况且又在工部,这事儿须得由他联络才好。
崔瀚必然是孤注一掷来的,只要师雁行想,完全可以利用他找到那座岛屿,然后一脚踢开。
但她如今早过了穷困潦倒的时候,做不到那么狠绝。
能凭借几条小破船出海,那崔瀚是个人才,师雁行愿意付出一点代价拉拢人才。
但问题不仅限于此。
师雁行略一沉吟,对外头喊了声,一个健壮女人应声而入。
“你立刻去城外庄子上问问,有谁熟识水性,曾经出过海的最好,细细地列个单子给我。”
那女人去了。
胡三娘子替师雁行端了一盏杏仁酪来,“您是担心崔瀚靠不住么?”
杏仁酪洁白如雪,里头略加一点枣花蜜,淡淡甜香中夹着杏仁特有的微微青涩,口感非常特别。
师雁行嗯了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现在他对我毕恭毕敬,那是因为没得选。可人心隔肚皮……”
若只打发外人去,时间久了,保不齐崔瀚忘恩负义,将那矿藏瞒而不报,或是中饱私囊。
下次登岛实地考察时,必须要有她的人在场。
那里究竟什么情况,若真要做时,需要多少人,什么人,多少钱,都用在哪里,她要听自己的心腹一五一十报上来。
胡三娘子又道:“我虽未出过海,可之前曾听说不让女人登船呢。”
自家人都是女的。
师雁行嗤笑出声,“不然我为什么自掏腰包?”
船都是老娘买的了,还不许我的人上?
可以啊,还钱,还船!
出海的船出事只怪运气不好或本事不济,跟性别有什么相干?
只要钱给够了,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大约又过了两三刻钟,但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柴擒虎一阵风似的从外头卷了进来,额头都见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