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打算出国?”蒋承霖像是知道他的想法,“那这个对你很重要的人怎么办?分隔两地,你确定她会一直等你?”
是的,不会,父母的例子已经明确地告诉他,两个人在一起,即使开始时有过甜蜜和恩爱,也经不起长年累月异地分居的磋磨。
在感情里,他不相信长距离的守候,只相信朝朝暮暮。
他呵的冷笑了一声,“我只是要你答应我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要求,你居然提了这么多条件。”
“契约精神在于自愿,如果你不肯答应,我不会勉强你。”
傅春野站起来,很奇怪,他行为如常,也没有醉得东倒西歪,但就是脑海里一片杂乱,像一打开就满屏全是雪花纹的破旧电视机,看不清、也听不清画面里的人在说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差不多到极限了,该离开这个地方了。
蒋承霖于是打电话让自己的助教向阳,他也住这个小区,可以开车送傅春野回去。
郑思茹从厨房赶出来送他们,身上的围裙因为洗碗又沾上了泡沫。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应该有必要让你知道一下。”蒋承霖道。
“什么事?”
“阿茹怀孕了,你也要做哥哥了。”
傅春野一向是家中,甚至是家族中最小的孩子,上头有姐姐和若干表兄弟姐妹,却没怎么当过人家哥哥。
他果然怔了一下,又是冷冷哂笑:“我该觉得荣幸吗?”
怀疑过他不是亲生儿子的父亲又要再次当爸爸了,这回应该很确定孩子是不是自己的种,大概确实是高兴的不得了吧?
他不管修多少门经济学的课程,都赶不上这种天然就有的亲近——以前是赶不上姐姐,现在连一个未出生的婴儿也赶不上了。
郑思茹见父子俩脸色都不好看,赶紧打圆场:“哎哎,现在月份还小,才刚刚确定而已,我能跑能走能做事,什么都不影响的,不用特别在意。”
呵呵,难道不是月份小才应当特别注意休息保养么,现在反倒还在操持家务,买菜做饭洗碗一样都不耽误,即将新为人父的人连搭把手都不乐意?
傅春野看了郑思茹一眼,“我刚才下单了一个洗碗机,明后天就会送来,也有人上门安装。你们平时用过的餐具和茶具,都可以放进去洗,这样郑老师你也可以轻松一点。”
“啊,不用不用,我跟你爸平时就两个人吃饭,洗碗也费不了多少工夫。小野你能过来吃饭我们就很开心了,不用特意买什么东西,太破费了。”
“没关系,我有钱,自己的钱,这点东西不算什么!”喝了酒的人果然豪气万丈,“郑老师你也是学经济学的,应该明白时间才是最大的成本,零碎的时间也不例外。你也有自己的事业和生活,别再被我爸PUA了。”
郑思茹有点尴尬地看向蒋承霖。
他果然脸都黑了。
刚赶到等在门口的助教向阳也是一脸懵。
父慈子孝果然也就一顿饭的时间,不能再多了。
这还是在傅春野喝了酒的情况下。
…
向阳开车把傅春野送回家,一直看着他开门进屋,还是不太放心。
“要不要给你买点醒酒的饮料?我陪你坐一会儿吧,反正回家也没什么事。”
醉酒又独居的人是很危险的,万一在失去意识的状态下发生呕吐,很容易发生窒息死亡的意外。
傅春野说不用,“你先回去吧,我要跟我的心上人打电话,不能让别人听见。”
向阳还在忍俊不禁:“你心上人是谁呀,都没见你提过。”
他还没见恩师家这位公子醉过,今天算是大开眼界。
他的醉还真跟一般人不一样,并没有狂乱暴躁的举动,说的话也有逻辑,但内容真的就很放飞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