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年年一直在厨房忙活,她们好像买了很多食材,晚上准备做顿大餐。
寒暄几句之后,盛小羽看出傅春野的妈妈应该有话跟他说,识趣道:“我去厨房帮年年姐。”
“这小姑娘不错啊,就是矮了点儿。”傅天晴看着小羽的背影,“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就把人带家里来?”
“她以前就来过了。”
“看来你外公当时给你这套公寓算是给对了,不光是有个自己的家,恋爱的时候也可以随心所欲。喏,这个给你,记得做好措施,你们还年轻,别那么急着当爸妈。”
她从随身的铂金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纸盒扔给傅春野,他起初还以为是烟,结果是套套,而且十二连包,比盛小羽之前那个“炫迈口香糖”还夸张。
她估计是从姐姐那里听说了他陪产检还在校内传开了的事。
他只觉得头大如斗:“妈,你到底干什么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才不相信她回来看看他们姐弟俩的说辞。
傅天晴身边向来不缺男朋友,腻起来如胶似漆,这回却没跟在左右,看来她是要处理私事,并不想让外人知道。
她是活得很自由,不过在这些问题上倒很拎得清,所以这么多年财富都捏在手里,没怎么被人骗过,从不在男人身上吃亏。
她这辈子最大的错招大概就是前夫蒋承霖。
傅天晴还是点了支烟,“你外公不是不在了吗?三舅舅去年也走了,留下的财产怎么分大概要‘商量商量’,我回来跟他们打官司。”
傅春野蹙了蹙眉,“外公的遗产还没分清楚?”
父母离婚后,妈妈带着他远走海外,跟娘家那边也越发疏远了。
傅天晴是家里最小的女儿,外公快五十才有的她,是原配太太去世多年后,跟续娶的妻子生的,掌上明珠一样捧在手里长大,而且她长得也像早早去世的外婆,要不是因为当演员这个人生志向跟家里发生冲突,外公把大半家产都留给她一个人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几个舅舅当然不服气,他们跟这个最小的妹妹不是一个妈生养,年龄相差悬殊,感情本来也没有一般兄妹那么深厚,外公去世之后因为遗产的事已经开过几次家庭会议,每次都不欢而散。
那时候傅春野正忙于参加国内高考,没过问太多,但从母亲的只言片语中能听出来,遗产分配的争议似乎跟他也有点关系。
也难怪的,外公生前最疼他跟姐姐,可以说是把对小女儿的爱都转移到外孙身上了。
至于给他留了什么、留下多少,他并不太关心,外公给他的这套公寓,已经是相当慷慨的馈赠了。
傅天晴也不缺钱,但她好强,留给她的东西,决不允许别人来替她擅作主张。
她嗯了一声,“主要是那个房子,你三舅生前一直住在里面,现在人不在了,房子当然要重新分割。”
那栋小洋楼,如今挂牌价过亿,周围都是各种历史名人故居,因为傅家以前是爱国实业家才一直自己拥有产权。老爷子其实生前立了遗嘱的,股票、现金、古董藏品都做了交代,只有这房子,说给没有子女的三儿子住到去世为止再做分割。
大家族这方面比较复杂,老爷子虽然有遗嘱,但几个儿子年纪也大了,有的竟然走在他前面,又都是成功人士,反而留下遗产给老父亲继承,所以后面遗嘱又反复修改过,这也是人过世后争议的来源。
谁也不会嫌钱多,尤其是还在世的几位舅妈和表兄弟姐妹们,时刻都盯着这块香饽饽。
“那你有什么头绪没有?”傅春野问。
“有啊,当然是请最好的律师和会计师做好完全准备再跟他们杠到底呗,让他们知道姑奶奶的厉害。”
这话不是开玩笑,几个舅舅都是当祖父的人了,家里一堆孩子得管她叫姑奶奶。
但听她说请最好的律师,傅春野有不好的预感,“你不会是找了舒诚的律所吧?”
想当年,两个人还在学校里爱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傅年年也带舒诚来家里跟他们吃过饭。
傅春野知道妈妈对舒诚印象很不错,后来得知他果然成了大律师,责备姐姐放弃那段感情太轻率,两人还因为这事儿大吵过。
“对啊,听说他们是春海做家族法律事务最好的所,不找他们找谁?”
“我姐知道么?”
傅天晴食指压在唇上嘘了一声,“我还没跟她说,暂时不要告诉她比较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