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不敢赌,只因为觉得自己并无依仗。
明楹柔顺的发落在傅怀砚的膝弯与手边,她身上带着一点儿香味,不似熏香。
傅怀砚静默了许久,缓声开口道:“之前我与皇妹就说过,我说手握权势最初的愿景,不过就是旁人不得置喙分毫,可以正大光明护着你。所以,若是你觉得有什么事情是委屈的话,不需要你来迁就我。”
明楹在他怀中很轻地摇了下头,然后笑了下。
“我与皇兄说这么多的意思,皇兄还没有明白吗。我所求不多,所以并不会觉得委屈。”
“芜州事了,之后回上京的时候,应当可以赶得上上京春日梨花的花期。”
傅怀砚好似是轻声喟叹了一声,随后抬手拨弄了一下她散落的发,问道:“……说了这么久,累不累?”
明楹原本就有点儿困倦,轻声嗯了下。
“累就睡吧。”他轻轻拍了一下明楹的脊背,有点儿像是在哄人。“到了唤你。”
在明楹思绪渐远的时候,她突然听到傅怀砚轻声开口。
“皇妹之前有一句话说的并不尽然。孤也并非没有这样处心积虑想要讨好别人的时候。”
“旁人或许不知晓,但杳杳难道看不出来吗。”
“孤在讨好的人,是你。”
……
川柏一般随行在傅怀砚身边,都是骑马随行,但是因为公主的两个侍女都还在小憩,而今日马车之中还有个来福要伺候,所以川柏也不得不坐在马车之中,与来福大眼瞪小眼。
来福寻常的时候是个很懒的性子,除了很喜欢啃院子里的菜以外,最喜欢的就是躺在小垫子上睡觉。
但是它今日很早就被绿枝拎起来上了马车,后来在马车的颠簸中好像也有点睡不着,所以就很是无聊地和坐在马车之中的川柏玩。
来福一会儿咬了咬川柏的袖子,一会儿用头去撞他,要么就是在他腿边使劲扒拉。
川柏不胜其烦。
他提着来福的后颈,与它对视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公主养的狗,若是自己当真揍它的话,自己多半也要被扣月例。
算了。
川柏抱着剑,没有什么理睬来福的意思。
来福难得遇见脾气这么好的人,一撅一撅地在他旁边跑上跑下,一会儿拍拍川柏的脑袋,一会儿咬了咬他的袍角。
川柏闭目养神,坐如定钟。
只是袍角被咬的有点儿破破烂烂的,上面甚至还湿漉漉的,因为被来福含在嘴巴里过。
川柏抱着剑的手狠狠收紧了下,眉头从上了马车开始就一直都没有展开过。
也不知晓陛下寻常这么一位矜贵爱洁的人,除了对公主殿下,一贯对什么都没什么耐心的人,到底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川柏是这么想的,但是又想到了之前陛下所说的爱屋及乌。
他想,恐怕公主就算是养的是只奇丑无比的犬,陛下也能昧着良心说这犬长得人模人样,清秀非常。
川柏耐心告罄,掀开马车的帘幔,冷声问在外面的车夫道:“还有多久能到芜州?”
他这么冷不丁的一声让车夫有点儿惊到,车夫拉紧了一下缰绳,觑着这位侍卫冷面的模样,暗自想了想是不是觉得自己驾车太慢了些。
车夫用汗巾擦拭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唯唯诺诺道:“回爷,还有半个时辰左右的功夫。”
川柏嗯了一声,声音冷硬地回了一句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