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繁哼笑,“对活人下手歪门邪道罢了”
他话音刚落,棺盖上的法阵飞转动起来,坎位与他的手臂严丝合缝,棺椁上的的金光褪去了,巫繁手臂舒展,推开棺盖。
众人无不松了口气。
唐挽秋重新将拂尘披挂在臂弯里,她起身退到高台边缘。
经由方才之事,她已然可以确定棺椁里唯一有价值的东西便是失传已久的傀儡术。既与道门无关,她自当功成身退,免得一会夺宝打杀起来误伤了她。
她一退,容韶卿也识趣地退了三步。
棺椁之内,还有用锁链封锁的木棺,上好的沉香木经历三百年依旧如新。
高台下,祁越泽那柄插入地面的重剑再度翻涌起雷电,墓室震颤,却不是因为这柄剑,而是从黄金棺椁中的沉香木棺里,散出极其危险的气息。
都是经历过生死大浪的高手,感知到震颤的第一息,祁越泽撤走抵在宋涛恩喉间的细剑,翻身抽离高台,唐挽秋再退,从高台之上飘飞到虞念娇身边,容韶卿虽然站得近,但焚月宫独传的身法飘逸轻灵,灵力调动到极致时,他退得比唐挽秋还快。
巫繁有伤在身,反应稍慢,是昭昭先推了他一把,与他心意相通的两只小傀儡这才反应过来,一左一右挟持着他往外走。
于是昭昭和谢浔白倒成了反应最“迟钝”的,众人寻好落脚的地方撑开结界时,才留意道昭昭和谢浔白这两个“小废物”连高台都没下,急得虞念娇差点就要举剑冲上去。
倒不是昭昭不想走,是谢浔白不让她走。
在现沉香木棺的异常后,谢浔白便传音入密让她尽量留在原地,好好什么来着
还没等昭昭捋清楚,千斤重的陨铁锁链便轰然断裂,沉香木棺四分五裂,浓郁的鬼气在墓室里四散开来。
昭昭祭出流云剑勉强挡住了迎面扑来的攻势,谢浔白皱了皱眉,终还是带着昭昭退到高台的边缘。
数道鬼气在墓室中逡巡了几轮,几声桀桀的怪笑后,猛然涌入从木棺中升起来的躯体里。
等到黑气散去,昭昭这才看清那个“人”的脸。
“程霭”昭昭不可置信。
那人拢起所有的黑气塞入口中,直到全部咽下,才缓慢活动各处关节。
这样森然的鬼气
昭昭恍然“不是程霭,那是”
“是厉渊。”谢浔白沉声。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生了。
鸠占鹊巢的鬼将很快便适应了这具喂养了三百年鬼气的凡人躯壳,他抬手抓起棺椁里的女尸,唇角勾起艳丽的笑“你们在找她”
自然没有人敢贸然回答。
三百年前让无数人闻风丧胆的鬼将厉渊就这么尴尬地把自己塞在一具不合适的躯壳里,尴尬地卡着玉娘的脖子,尴尬地耍威风。
“好像有点”昭昭同谢浔白咬耳朵,并且隐晦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少女的气息扑在脸颊,让谢浔白忍不住闪躲,却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引来厉渊的注目,他只能僵着脖子保持微妙的距离,任由她把话说完。
他似乎应了一声“嗯”,又似乎没有。
但小白泽却好像现了很值得开心的事情,低下头难耐地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