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腹中才好。
徐淮意一頓,只安撫道:「都過去了,兒臣這不也是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嗎?」
原本徐淮意以為父皇應當是會袒護徐景恪的,卻不曾想今日見了他,他竟是讓徐淮意按著大齊律處置,按著大齊律,他這條命是怎麼算都保不住的。
他既然都已經要死了,徐淮意自然也不想同他再去計較那些了。
「也是。」皇后點頭,「我兒有皇天庇佑,自是能平安歸來。」
又道:「桑瑤這回也去了江州,這孩子心繫於你,一聽說江州出了事,二話不說便要去那兒見你,任憑旁人怎麼勸都不好使,她對你可算是一番真心啊。」
皇后並不知這些日子以來李桑瑤前頭還稍稍有些氣力來煩徐淮意之外,後面幾乎是日日抱怨,天天念叨著離開,還嫌這嫌那,一會兒說驛站伙食不行,一會兒有說驛站無,悶得慌。
仿佛她來這一趟只是來遊山玩水一般。
生生給驛站的下人添了不少麻煩,偏偏那些人還沒法說些什麼,只能暗自忍受著。
徐淮意也不好明晃晃的將這事說出來,況且李桑瑤的是做得雖然有些不太合適,但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事,可皇后眼中的期待顯而易見,明顯是對李桑瑤非常滿意,想聽聽徐淮意的答覆的。
他只能略感無奈的輕輕嘆氣,「母后,兒臣如今並不想考慮這些。」
皇后聞言臉色變了變,「胡鬧,你這妾室都已經入東宮這麼久了,太子妃連個影子都不見,這算什麼話?」
見他半晌沒有回答,又軟下聲音勸慰道:「你要實在不喜歡桑瑤,母后也不為難你,只是這個位置總歸是要有個人來坐的,這樣,母后將京都適齡的官家女子,身份相當的,都找人畫個畫像,在那畫像底下將名字年歲身份性子都寫齊了,晚些時候差人送到東宮去,你得了空好好瞧瞧,看有哪個看著順眼的,就同母后說,母后給你將這事兒定下來。」
「母后。」徐淮意無奈,「就不能過一陣子再來折騰這事麼?」
他最近實在是沒這個心思。
「不行。」皇后語氣卻未曾動搖分毫,「這事沒得商量,不然這一日拖一月,一月拖一年,若是等那妾室都壞了身子,你東宮還沒個太子妃的話,傳出去不說會不會惹人笑話,你父皇也會不高興的。」
按著先祖傳下來的規矩,正妻誕下嫡子之前,是不允許妾室有孕的,否則便被視作偏寵妾室,徐淮意是太子,在這種事兒上面更是應當做好。
徐淮意見狀,也知自己怕是沒法說動她,只得艱難的點點頭,算是將這是答應了下來。
這下皇后緊皺的眉頭方才舒展開來。
之後徐淮意告退,皇后身邊的素音沒忍住提起了李桑瑤的事,「李小姐前頭去江州那事兒鬧得大,京都怕是沒人不知了,您讓殿下選旁人做太子妃,侯夫人那邊……」
皇后同雲陽侯夫人自小便關係好,李桑瑤同徐淮意的事兒也是二人說定了的,如今李桑瑤為了徐淮意做到這種程度,若是這一樁婚事成了那倒也罷了,可若是這事兒不成,傳出去了那李桑瑤豈不是成了整個京都的笑話?
到時候即便是再議親,想找個門當戶對的都有些難了。
皇后聽了這話卻嗤笑一聲,「她自個的女兒不爭氣,怨得了旁人?」
「這回她追到江州去,二人日日相處算來也有半月了,可瞧方才淮意的樣子,不說是情意,那可以說是半分感覺也沒有,真不知道她跑這一趟都幹了什麼!」
聽了這話,一旁的素沁也點點頭,「娘娘都已經給了那李小姐這樣多機會了,她自個把握不住,難不成還要娘娘逼著殿下娶了她?」
「本宮可不會為她犯這個蠢。」皇后淺淺飲了口茶,然後舒了口氣,她只希望那個位置儘快有人坐上而已,至於是不是李桑瑤,其實也沒有那麼重要。
京都的街上熱鬧得緊,即便是坐在馬車上,徐淮意依舊能聽到外頭傳來的喧鬧叫賣聲,不過他卻沒有覺得厭煩。
大約是因為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這種熱鬧的氣息了吧。
他在江州的街上,一眼望去所能見到的都只是一片荒蕪,大多時候是安靜的,悄無聲息的,偶爾聽見的聲響也分不清到底是蟬蟲的低鳴還是災民的哀叫,好似整個城都是壓抑的。
和京都截然不同。
他坐著馬車從街道上穿過,忽然聽見前面一陣聲響,馬車停了下來,他不覺皺眉,掀開車簾正欲問出了何事,卻見前頭有一個衣衫襤褸,頭上臉色都髒兮兮的女子站在馬車前頭,他的呼吸忽地滯住。
第o4o章
那道身影,仿佛早已刻入他的骨里,即便是過去多久,都沒法忘記。
那是沈蘇蘇。
沈蘇蘇看見了他,頓時什麼也不顧了,急急的跑到徐淮意邊上來,聲音淒婉的開口道:「殿下,殿下救命。」
徐淮意伸手將她拉上馬車,又對著車夫吩咐道:「回東宮。」
車夫雖然奇怪,可也不敢多問,只得按照徐淮意的吩咐調轉了方向往回走。
而沈蘇蘇方才在馬車上坐定,便忍不住開始低聲啜泣,「殿下,蘇蘇差一點……差一點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
「蘇蘇,你是從南岐回來的?」徐淮意實在震驚。
她怎會弄得如此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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