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來她身邊照料的那兩個婢女喚作如詩和如畫,那個喚作如詩的是個會說話的,一見沈蘇蘇目光放在了那兩棵樹上頭便笑著開口道:「奴婢聽說殿下並不喜花草,任是再好看的花樣也都不喜,卻偏偏對這紅梅挪不開眼,殿下讓姑娘住這院子,應當是將姑娘放在心尖上了。」
沈蘇蘇雖然知道這都是些奉承話,可是聽著還是不自覺的勾了勾嘴角。
她就知道,不管她離開多久,徐淮意心尖上那人還是只會是她一人,便是她一輩子不回來了,徐淮意也會惦記著她一輩子。
誰也沒法子將他奪走。
進了院子,沈蘇蘇好好沐浴了一番,又換上了乾淨舒適的衣衫,挽發時想起了沈昭禾,便有意無意開口提及了她,「聽說,我二妹妹進了東宮是做了奉儀?」
「是。」如詩笑著道:「這都成了宮裡頭的笑話了,都說她雖是庶女,若是不做那些害人的事,不作賤自個也好好嫁個人家,可偏偏惹了您,殿下讓她入了東宮可不就是一門心思念著替您討回公道麼。」
沈蘇蘇聽著身心舒暢,可嘴上卻沒那樣說,「到底是我妹妹,這話日後可不許再提了,那些事兒都過去了,我也原諒她了。」
如詩應了一聲,又笑著感慨,「姑娘可真是心底良善。」
沈蘇蘇對她這番誇讚很是受用,又道:「奉儀這位份著實低了,待我再見了殿下,定要到他跟前說說,不然也是辱沒了將軍府的門楣。」
如詩正欲搜腸刮肚的編出些讚譽之詞來的時候,剛端著茶盞入了屋的如畫正好聽到沈蘇蘇的話,想起方才自個聽到的八卦,沒忍住便接了句話,「聽說因著這次江州的事,殿下似乎已經在考慮提一提沈奉儀的位份了,姑娘倒是可以不用為這事兒擔心。」
她話說得隨意,也是以為沈蘇蘇是如同傳聞中般善良大方,即便是被沈昭禾這個妹妹算計成了如今這般模樣也不曾心生怨恨,反而還擔心起她如今的地位來了,於是便將方才聽到的那些傳聞隨口說了出來。
不曾想沈蘇蘇當即變了臉色,旁邊拿著玉梳的如詩一聽如畫這話心裡便暗叫不好,瞧見沈蘇蘇臉色不對,更是馬上開口勸慰,「這不還是沒影兒的事,且那沈奉儀聽說在江州還染了疫症,那病……」
如詩嗤笑一聲,「殿下怕是打心眼裡嫌棄。」
果然,她這一番話說完,沈蘇蘇的臉色方才緩了緩。
如詩瞧著,也是暗自鬆了口氣,她性子伶俐,也看出來沈蘇蘇怕是沒有傳聞中那樣純善,所以言語中方能淨挑揀些沈蘇蘇愛聽得話來說。
如畫雖說沒有如詩機靈,可到底是在東宮做事的,也懂得何謂察言觀色。
沈蘇蘇臉色變得明顯,她自然也能看明白。
「如畫。」察覺到了如畫如今站在門口境地尷尬,進來也不是出去也不是,她便又再度開了口,「你去瞧瞧廚房的吃食做得如何了,那些人淨愛偷懶,要他們幹活就得時刻催著才行。」
如畫知道如詩這是在自個解圍,忙答應著退了出去。
好在沈蘇蘇也反映過來了,意識到了方才自己是有些失態了,也沒有太過為難如畫,只是問起了江州的事,「二妹妹同殿下一同去的江州我倒是知道,可這染上疫症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她確實不知道。
她剛剛回到京都,旁的地方都沒去,一門心思就只想要儘快見到徐淮意。
她當初跟著万俟硯去了南岐,真的對那野心勃勃的男人動了心思,她見識過他的本事,知道他未來必不僅僅只是成為南岐之主,還能將大齊收入囊中。
可惜的是她高估了自個的本事。
到了南岐之後,她幾乎是用盡了所有法子想要勾住万俟硯的心,明明在過去十多年間從未失效過的法子在他身上卻開始不管用了,嫁到南岐這樣久,甚至於万俟硯連碰都未曾碰過她一下。
她簡直要瘋了。
後來她想到給万俟硯下藥,想著自個要是能有個孩子,那地位也能穩固一些,可沒曾想竟被他當場識破,那個男人冷笑著對她說,「你想用對付徐淮意那種手段來對付本王?難不成竟是忘記了當初是誰指點的你了?」
沈蘇蘇嚇得身子發顫,又聽他道:「收起你那點心思,本王平生最看不上的就是你這種只想著依附著男人的女子,如今你還能活生生站在這兒,那是因為你對本王還有幾分利用價值,但若是之後你再動這些心思,就別怪本王心狠。」
話說完,他轉身離去,獨留沈蘇蘇一人蜷縮在房中過了一夜。
也就是那一夜,她意識到了她根本沒那本領拿下万俟硯。
「万俟硯就算是有再大的本事又如何,我還有利用價值時在這南岐便是個名義上的世子妃,若是沒了利用價值,那怕就是一具白骨了。」
她也是這會兒才生出了逃離南岐的念頭。
京都至少有徐淮意在,沈蘇蘇確定他還會護著她,於是她便趁著万俟硯不注意瞧瞧溜了出來,跟著前往大齊的商隊一路來到大齊。
這一路很是不易,所以如今回到這兒,她就是已經打定主意,要將那些本來屬於自個的東西盡數拿回來的。
「好似是為了江州百姓染上的。」如詩的話讓沈蘇蘇的思緒拉回,「奴婢也不知曉實情,只是偶然間似乎聽宮中的其他人這樣說,也不知到底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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