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李拂等人好似要將她獨自一人留在這兒,她方才開始心慌了,終歸還是開口哀求李拂帶她離開這兒,可惜李拂聽了她的話只是冷笑一聲便帶著人轉身離開了這兒。
很快,這兒便只剩下了她獨自一人,四周沒了活人的聲響,安靜得落針可聞,在這一片寂靜中,沈蘇蘇只能聽見偶爾響起得不知名蟲叫聲,又或者是蟻蟲扇動翅膀的聲音,她愣愣的靠在那樹幹上,思緒好似都已經停止了一般,夜涼如水,可她身上卻冒了不少冷汗,直讓她裡衣都被浸濕了。
前頭算是有驚無險的過了幾個時辰,可偏偏在臨近天亮時聽到了一陣野狼的嚎叫聲,聽到這聲音沈蘇蘇渾身害怕得發顫,再度拼命的想要將身上的繩子掙脫開來,可是那繩索綁得無比結實,又是特意用的手指粗的麻繩,即便是一個成年男子想要在這種情況之下將繩索掙脫開來都是一件不可能之事,就更別提說手無縛雞之力的沈蘇蘇了。
她即便是折騰到筋疲力竭亦是沒法掙脫分毫。
正當她痛苦不堪,忍不住小聲啜泣之時,野狼也已經摸索到了她面前來了,她借著月亮的光亮瞧見眼前這隻野狼碧綠的眼眸以及沉重的喘息,嚇得哭也顧不上哭了,幾乎是要暈厥過去。
大約是臨近天亮,那野狼倒也未曾在這兒多做逗留,只是見眼前這個被捆在自己面前的女子雖說乾瘦了些,但也實在找不到別的食物了,便勉為其難的張口咬住了沈蘇蘇的一隻腿。
那尖牙直接刺穿了她的皮肉,鮮血很快淌了出來,刺骨的疼痛加上極致的恐懼讓沈蘇蘇止不住的哭喊,「救命,救命啊……」
還試圖從狼口掙脫開來。
可惜沒人救她,那隻惡狼也不會手下留情,它生生將沈蘇蘇的一雙腿扯斷,而後拖著這一雙腿離開了。
而沈蘇蘇直接便是慘叫一聲徹底的暈倒了過去。
等她再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徹底亮了,她能清晰的看到自個身下空蕩蕩的一片,上頭是血肉模糊的一片,看得她不自覺的瞪大眼睛,眼淚不斷的落了下來,最終失聲痛哭。
她知道自個怕是真的什麼都要沒有了。
昨日即便是已經直接被戳穿一切可她心底還是存有希望的,她覺得自個從來幸運,南岐到大齊這條路多遠啊,可她卻能幸運的遇上前往大齊的商隊平平安安的回到京都,更別提說她活著的這十多年來幾乎是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了。
她從來沒信過沈逢程口中所謂一報還一報的言論,也不信這世上真的有神明能左右什麼,若真的有,那這神明必然是站在她身後庇護著她的。
所以她身臨絕境還是心存僥倖,可昨夜那隻生生將她一雙腿從身體上扯下來的野狼卻生生撕碎了她殘存的所有幻想。
那隻狼本身也是想將沈蘇蘇整個人直接拖走的,可奈何那麻繩實在是捆綁得極為結實,竟是直接將那一雙腿都扯下來了還未曾將那麻繩扯斷。
那狼似乎也未曾想到會是這種情況,呆楞了片刻之後瞧見天邊已經有陽光灑落,最終只能是戀戀不捨的往那昏厥過去的沈蘇蘇的方向瞧了一眼,然後拖著她的腿離開了這兒。
沈蘇蘇哭到後面也是沒了力氣,最終癱在了那兒,仿佛成了一灘爛泥。
李拂就是在這時候過來的,他身邊還帶了了個大夫,這兒野獸出沒得厲害,即便是白天有時候都能聽到野獸發出的聲響,就更別提說晚上了。
沈蘇蘇在這兒呆了一整晚,能活著便已經屬於幸運,至於為何還帶大夫來給沈蘇蘇治療,那是徐淮意提了這事,當他聽到徐淮意這樣說了之後也是頓了片刻然後方才應了下來。
他明白徐淮意的意思,在這種情況下給沈蘇蘇治療並非是因為對她還心存善意,而是想要讓她活著去承受那些痛苦。
有的時候死了反而輕鬆,於作惡多端之人而言亦是一種恩賜,只有活著清醒的被折磨方才是最為痛苦的。
李拂來之前想過沈蘇蘇現在的情況應當是不太好的,可卻未曾想過情況竟會如此糟糕,他這些年幫徐淮意做了許多事,血腥可怕的景象也並非是沒有見過,可當他見到沈蘇蘇血肉模糊的身子的時候依舊是忍不住的皺了眉頭。
只是下一刻便恢復了平靜,轉頭吩咐帶來的那個大夫幫她處理傷勢。
此刻的沈蘇蘇已經是虛弱不堪,可當她看見李拂的時候還是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開口央求,「求求你,救救我,我不能繼續待在這兒了……」
她說話之時眼淚順著那雙恐懼到了極致的眼淌了出來,即便是到了現在她還是心存希望。
李拂瞧了她一眼,眼神中沒有任何同情,只平靜道:「已經有人在給你治療了,你不會死。」
只是不會死。
沈蘇蘇艱難轉頭的去看那個正在給她處理傷勢的大夫,忽地崩潰大叫,用盡全力開始掙扎,可惜她連腿都沒有了,上半身又被麻繩捆住,即便是拼盡全力也折騰不出多大的動靜來。
給她包紮的那個大夫亦是未曾受到什麼影響。
沈蘇蘇也好似發現了這一點,只能是有些絕望的開口道:「他一定要這樣折磨我嗎?」
她也明白徐淮意讓人在這個時候替她治療傷勢卻又不放她離開不是因為對她生出了什麼憐惜之意來,而是想讓她承受更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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