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你性子燥呢?娘娘那么看重谢芸,你偏要唱反调泼凉水,你是觉得你比娘娘还要看得清?你比泰山大帝还会识人用人?”
“那谢芸的诸多做法,虽然同多数活阴差都不同,可她处处都透露着心意与巧思,你莫要小觑了她。”
“就拿她兑换的千岁茶树来说,那东西都多少年没派上用场了?人人当那是祸害,是不详,避之不及,可是谢芸却十分大胆地用上了,你当她要干什么?”
胡六姐不服地叉腰,“她能干什么?定然是想颠覆了人间的帝王,换一个不实行计划生育的帝王上来!”
要是谢芸听到胡六姐这么说,怕是当场就能被吓得腿软摔倒,天地良心,她可半点不轨的心思都没有啊!更别提造-反了!
胡太奶奶瞪了胡六姐一眼,“你个不开窍的蠢狐狸?想想三花会是要干什么?是要动摇长岛国的国运!那千岁茶树是要做什么用,你还想不明白?”
胡六姐心下震惊,脸上也表现得相当震惊,“这,这,这,这也忒狠了些!难不成谢芸是打算把千岁茶树种到长岛国去?这很难吧,我听闻人间有一单位叫海关,专门查这些跨海物种的。”
胡太奶奶恨铁不成钢地提点道:“谢芸身上沾染的阵法气息,你就半点没看出来?那是众星欺月阵!没人试过将千岁茶树当成众星欺月阵的阵眼,可不代表这事儿就成不了。”
“谢芸能走出这么有想法的一步,你还惦记人家的功德不够?那两份金册法器还在阴司高悬着呢,有那两份金册法器在,她会缺功德?如果千岁茶树和众星欺月阵真成了,长岛国怕是要不了几年就会覆灭绝衰,届时又会是怎样的功德?”
“古往今来,能从活阴差变成真阴差的人不多,更别提直接飞升成为地仙的。但我觉得,谢芸身上的可能很大。说不定百十年过去,阴司又要多一位地尊了。你莫要让偏见蒙了眼,早早把梁子结下,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有的是你面上无光的日子。”
胡六姐若有所思,捡起那枚被胡太奶奶丢过来砸她的青杏,一口咬开,狐狸眼微眯。
——————
谢芸的这一趟阴司之行收获很大。
她看着眼前一脸期期艾艾的年轻男人,拿出自己新买到的炼精葫芦来,从年轻男人身上截取了一小段的因果,刚用功德兑换到手的功德与法力还略带生疏与卡涩地运转起来,炼精葫芦自发地颠转过来,朝着煤校的方向飞了过去。
谢芸不着急,等了半刻钟的时间,炼精葫芦自发飞了回来,落在谢芸手中。
谢芸掂了掂,分量沉了不少,一段信息出现在她脑海里。
看完之后,谢芸扒开炼精葫芦的塞子,一片云雾从炼精葫芦中飘出,飞向高空中。
不到三五分钟的时间,天地间突然暗了下来。伴随着雷声阵阵,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自天际砸落。
若是有活阴差认真看这场雨的话,就会发现这场雨中精气十足,且那些精气并非无主,而是主动飞进了一些人家,化作滋养。
这些精气是凶灵所化,被凶灵害死的那些人已然无法复生,谢芸能做的,只是将凶灵的一身血气精华分发给被害人的直系家属。
虽然悲剧无法挽回,但尚可尽力弥补。
“去投胎吧,侯静在下面等着你呢!”谢芸看向那年轻男人,手中出现了一根托梦香,递给那男人,“这根托梦香是赠你的,给你尚在人间的亲属拖一个梦,让他们莫要再费心费力地找你了,死者长已矣,存者需要认真过好自己的生活才是。”
那年轻男人这会儿也想通了许多,朝谢芸深深鞠了一躬,转身朝着背后洞开的黄泉路走去。
目送那年轻男人走远,谢芸立马着手处理下一个滞留在阳间的鬼魂。
她原先都是撞到了就清理,撞不到也不主动去找,眼下却是动了定期就把辖区内清理一遍的念头。
不仅能赚取阴司的兼职费,还顺带着攒一些功德,何乐而不为?
……
周胜走到谢芸午睡的这屋来,也打算躺一会儿。
谢芸被动静吵醒,微睁开眼朝周胜看去。
周胜说,“外面突然下雨了,我估计也没人来,就把超市和诊所的门都给关了,也睡一会儿。”
谢芸侧耳听了听外面的雨声,声音挺大,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不会停,继续在梦中处理辖区内游荡的那些孤魂野鬼。
雨停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周胜去超市里忙活,谢芸从泰山小印中把千岁茶树给取出种上,感知到众星欺月阵的力量瞬间大了许多后,她这才回到诊所。
谢芸担心的是这株千岁茶没融入众星欺月阵中去吸长岛国的国运,而是变成了华夏的家贼,那她可就变成千古罪人了。
——————
“儿媳妇,有病人来了!”孟秋菊的一嗓子把谢芸喊回了诊所。
谢芸打量着眼前夹着腿站在通泰堂里的男人,大腹便便,一看生活水平就过得很不错,只是这动作、这表情……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Emmm……也或许是男言之隐。
“你这是?”看病第一步,问诊。
谢芸这么直白地问法,让那男人面色羞赧。
可这男人心里也知道晦不忌医的道理,道:“医生,我,我,我,下水道,不不不,是下三路出了点问题。”
谢芸恍然,没再多问,只是点点头,“把个脉吧。”
周胜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诊所中,一脸警惕地看着那男人。
谢芸给那男人把脉的时候,那男人也交代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重机厂采购科的,一直都感觉下三路有点不太对劲,每次上大号都会出血,但一开始量不是很多,也就没有注意……前几天,出血量突然就多了起来,被我下属撞到了,都怀疑我是不是女扮男装了。”
“而且我这下三路疼痛难忍,能买到的止疼药都吃了个遍,可都管不了什么用。去重机厂附属医院问,医生说我这得做手术,我不太想做……在那个地方开刀,谁能受得了?”
“哎对,我叫朱伟彪,你写病历本需要吧。”
谢芸在医案本上填下了朱伟彪的名字后,说,“你这问题确实有点严重,肛-裂、肛-瘘、痔-疮,还有脓肿,全都出现了,不过最严重的还是痔-疮,其它暂时比较轻微。”
朱伟彪的表情当场裂开,捂着脸羞愧难当地说,“您就给我号个脉,就能把这些问题都号出来?”
普通诊脉的方法自然不能,可谢芸用的是天照脉术,仿佛在朱伟彪身体内走了一圈儿,怎么会号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