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胜同谢芸商量要不要听周德义的话时,谢芸果断站在了周德义的这一边,“听听吧,反正又不需要垫什么钱,就是需要咱把铺子的门面给扩建一下就成。咱爸新买的那个院子,完全可以在靠院墙的位置围一圈,和咱的超市给连通上。花钱给自家盖房子,值当。”
周胜没想到谢芸会这么说,“你就不多考虑考虑?就这么由着老两口来?”
“改革开放的风都吹了十几年了,苏南那边也发展起来了,就算是排队轮,也该轮到咱苏北了吧。你看看蓉城的家电已经多普及了?路上的摩托车都遍地是了,咱这边呢?自行车都没有家家户户都有呢。社会在发展,时代在进步,蛋糕都喂到嘴边了,咱不吃一口都对不住这好运气。”
周胜一琢磨,确实是这个道理。
个人的运道同时代的大势比起来,就是萤火与日月的差距。时代都在推动着进步了,老百姓总不可能一直都活在旧社会的水平。
他小时候还家家户户都用油灯呢,现在哪有几家人用油灯?就算预防着停电,那也没几家了,都怕油灯打翻之后弄脏一片地儿,现在多数人家备的都是蜡烛。
个人的发展,要借助时代的力量,不能总想着逆天而行。
小说里总写逆天而行的案例,可那多数都是失意人的假想,是精神胜利法的产物。真正翻开史书去看,纵使雄才大略如诸葛孔明,没能站在时代发展的一边,又落了个怎样的下场?
翻开诗词书册去看,壮志未酬、怀才不遇的英才更是比比皆是。
人人都想跳出命运,打破桎梏,可最终成功的有几人?多数人都被岁月的尘埃掩埋在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中,有些人不忘初心,可难改大势,也只能寄情山水,暂时把雄心壮志抛却在脑后。
少年人都信人定胜天,中年时面对的景象却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理想与现实的差距不过如是。
芸芸众生,都只是芸芸众生。
或许有英才,可英才多数都在普通人的梦里,偶尔游走于普通人做梦都想象不到的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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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芸这回在蓉城待的时间挺长,回来之后就打算生娃前不再出去了。
生娃后……多半也是出不去的,少说也得在家里守个三四年,等娃能上学了再作计划。
周胜忙着把周德义和孟秋菊买的那两个院子建铺面,好同通泰超市连起来,每天忙得不可开交,谢芸则是去重机厂附属医院的儿科走了一趟,同儿科主任借了几个小病人看。
小儿麻痹症的问题必须得在苗头阶段就扼杀,不然感染者的人生底色注定是痛苦与悲惨。
儿科主任同谢芸的交情泛泛,不愿意担责任,只同意谢芸看一看病例号一号脉,谢芸自然答应。
在中医上,小儿麻痹症又称作小二中风,还有一些地方称呼为软脚瘟。
现代医学已经证明了,‘软脚瘟’这个叫法的科学性更强,因为这病还有个名字,叫脊髓灰质炎后遗症,是感染了脊髓灰质病。毒导致的。
谢芸记得她很小的时候就接种过脊髓灰质病。毒疫苗,她的堂亲表亲都没出现过这种病,以至于她一度以为这病已经灭绝了,在卫校念书的时候也没听老师用多少笔墨讲过这个病。
现如今想来,卫校的老师多半也觉得疫苗早就研究出来了,连城乡卫生所都能接种,这种病根本不算难。如果因为没钱而拒绝接种疫苗,那就算不幸感染了这种病,也是咎由自取,自食苦果。
道理虽然如此,可是却失了人情。
不是所有人家都能负担得起脊髓灰质病。毒疫苗的价格,很多人家哪怕什么开支都能省则省,也只能挣扎在温饱线上求生存。
谢芸用天照脉术仔细看了儿科那二十多个因为脊髓灰质炎住院的患者,心里对脊髓灰质病。毒导致的问题有了底。
在门口的墙上贴了一张‘治疗小儿麻痹症不收诊断费’的通告后,谢芸便开始专心拟治疗这种病的药方了。
她在重机厂附属医院儿科见到的那些小病人,虽然都被儿科称谓是小儿麻痹症患者,可病程不同,有的是刚刚感染,正发热和上吐下泻,有的已经出现了浑身僵直的症状,更有甚者,已经出现了四肢萎缩的特征。
现如今的小儿麻痹症疫苗,一般都是口服的糖豆形式,出生的幼儿需要在两个月大、三个月大、四个月大的时候连吃三次,四岁的时候还得再吃一次,这样才能实现免疫效果。
可疫苗的作用在于预防,对于已经表现出明显症状的患者,目前还没有明确的治疗方案。
要不然儿科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患者。
如果不赶紧形成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案,这些小儿麻痹症患者的一生都将丧失劳动力。
谢芸瞄准的正是浑身僵直和四肢萎缩的这种症状,所有发病的小儿麻痹症患者,最终都会走上这条路。
她选用的方子是泰山堂中的一张道医名方——苍术白虎丸,一共用到了四种药材:石膏、知母、炙甘草、粳米。
谢芸对着药方犹豫了一下,又在里面加入了三味药,她觉得苍术白虎丸的效果还是温吞了些,对于刚感染上的患者应该有很好的效果,可是对于一身沉疴的患者,苍术白虎丸就略显温吞了。
可是这三味药一加,苍术白虎丸的药性就变得猛烈了许多,染病的小孩子身体不一定能吃得消……谢芸犹豫了一下,学了一下前贤。
前贤有‘逍遥丸’和‘加味逍遥丸’,她自然能效仿前贤,搞一个‘苍术白虎丸’和‘加味苍术白虎丸’,前者针对刚发病的小孩,后者针对患病时间较长的人。
第88章免费治吧
◎生的猥琐,死的缺德◎
住院的病人没办法下床行走,可陪床的家属却是天天都得出来活动。
谢芸在通泰堂的门前贴了这么一张红色海报,贴出去不到两个小时,就有一对中年妇女抱着个面色萎黄的小孩走进了诊所。
“医生,我看您说,您这儿能治小儿麻痹症,能不能给我家孩子看看?”
谢芸的手指搭在那小孩的脉搏上,三分钟后,她问,“你们是在对面儿科住院的吧,我之前去给你家孩子号过脉。”
那父母面面相觑,孩子的母亲说,“确实是在儿科住院的,但……我们没见过你啊。”
孩子的父亲突然想起一件事,问谢芸,“是不是前几天下午去的?我爱人回家做饭了,我去了趟厕所,回来就听同病房的家长说儿科主任喊了个中医给小孩把脉了。”
谢芸点头,“是我,那天看的小患者有点多,我记不大清楚脸,不过这脉象我是记得的,一把脉就认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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