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屠户,一共要杀三只猪。
三只猪能接不少猪血了,这边的人接猪血,会先准备一桶水,在里面放上盐,等猪血放进去的时候,不停地搅拌最后混了水和盐的猪血会凝结起来,再将之煮熟切开,就成了一块块的血豆腐。
一般一只猪做的血豆腐能有一大锅,一家人是吃不完的,关白羽的养父就只要了一只猪的猪血。
剩下两只猪的猪血,被左邻右舍要了,他们分一分带回去吃。
猪杀了之后,要剃毛,要处理内脏,那三个屠户分工合作,忙活起来。
石振就去跟自己买过两次东西的屠户搭话。
他五官长得很好,穿的衣服倒是破破烂烂的,再配上一身黑皮,瞧着就是个淳朴的农村青年,反正是让人很有好感,容易亲近的那种。
那屠户三十几岁,姓朱,他就挺喜欢石振的,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石振说话。
这年头,一部分人富裕起来之后,大家就越来越爱面子,朱屠户在镇上卖肉,有些人家一分钱没有,也会想着要来赊点肉吃,实在买不起不得不买便宜的肉的时候,也爱找理由,甚至还有人说是给狗吃的眼前的青年直接说自己没钱,少见的真诚,也让他印象很深。
“朱大哥,你们都是前一天晚上杀好猪,第二天去卖的我能跟你学杀猪吗”石振问。
卖菜说实话赚不到几个钱,不过卖肉应该会赚的多一点。
他记得他在菜场逛的时候,买肉的人有不少,但卖肉的人数量不多,总共也就十来个人,这也就算了,其中有几个人对顾客的态度明显态度不好。
这应该是历史遗留问题以前在镇上卖肉,那是国家单位的,对顾客态度再差,依然有人来买
后来肉联厂解散了,这些人却还是在卖肉,并且态度不怎么样。
以后这边的人口会越来越多,石振相信在市之类没有出现在这个镇上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卖肉会是个很好的生意。
当然,他不会一直卖肉,但他出来闯荡,也不止为了自己他上辈子想法子把村里很多人带了出来,这次也会一样。
哪怕他将来不卖肉了,也可以让他村里人来卖。
“学杀猪你学了也不能去卖肉啊,”朱屠户笑起来,“我们杀猪,都是偷偷杀的,按理要卖的猪肉,都要从屠宰场拿。而且菜场的摊位是有数的,你要弄到也不容易,买一个摊位总要个几千。”
朱屠户一说屠宰场,周围人也聊了起来。
镇上卖肉的人按规定是不能自己杀猪来卖的,因为这样就少交税了眼下,一只猪要交五元的税,还有五元的屠宰费。
朱屠户他们出来杀猪,就是为了省这个税和屠宰费,这样一只猪就能多挣十块钱。
“杀猪多累啊,我要不是盖房子欠了钱,肯定不干这活儿。”朱屠户叹气。
他杂七杂八说了不少事情,比如屠宰场的猪,是会用能吃的颜料在猪身上盖章的,他们外面杀的猪没有盖章,所以他拿去镇上卖,要小心翼翼的,不然被现了要被罚款。
而他们出来杀猪,跟村里人买猪肉的价格,跟屠宰场跟村里人买肉的价格一样,村里人之所以把猪给他们,而不是送屠宰场,一是因为让他们杀可以接猪血,二则是因为屠宰场那边,村民的猪杀了之后到底称出来几斤,村民压根不知道。
“在屠宰场买猪,他们有时候会把猪的分量写少几斤给我们,”朱屠户笑起来,“然后回头再来我们摊位上,跟我们拿肉。”
如今屠宰场的工作人员,都是以前肉联厂的,这样乱七八糟的事情有不少。
石振想起来自己买猪尾巴那次,就有人来朱屠户这边,朱屠户二话不说,就给了人家一块肉。
朱屠户大概也是心里郁闷,说了一些屠宰场乱七八糟的事情,比如屠宰场每天杀好几只猪,猪肉也就罢了,要当着他们的面过称的,不能少给他们,但猪有大小,它们的内脏也就有轻重,到头来谁跟他们关系好,就给谁重的猪内脏,哪怕人家从屠宰场拿走的猪分量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