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振道“随随便便吃药怎么行总要弄明白你为什么会烧,我今天不出摊了,带你去医院。”
关白羽心里又是愧疚,又是高兴。
他哥用来做饭团的第一锅米饭已经在煮了,另外一些配菜也已经准备好,这时候他不去摆摊了就算他们自己能吃,也多少会浪费一些东西。
最重要的是,会少赚钱。
他哥之前摆摊,可以说风雨无阻晚上下雨天不去卖炸串可不是因为下雨,而是因为下雨天没什么生意。
就因为他生病,他哥不去摆摊了
对他哥来说,他一定很重要。
关白羽烧了,肯定很难受,石振就让他喝点水,然后去屋里躺着。
现在时间还早,医院那边虽然有值班医生,但看病不方便,石振就先送钱起来去镇上摆摊,这才骑着三轮车回家,照顾关白羽。
等时间差不多了,石振在自己的三轮车里放上一个椅子,让关白羽坐在上面,再给关白羽盖上一件衣服,这才载着关白羽去医院。
因为这边天亮得早,医院八点就开门了,石振带着关白羽,第一个进去找医生。
这会儿还没有专门的热门诊,镇上医院不大,科目分的也不细,石振问过人,进了一个医生的诊室。
那医生问了病情,看了看关白羽的喉咙,就道“怎么喉咙烂成这样了,才来医院”
关白羽的咽喉疼了有几天了,现在更是瞧着一塌糊涂,另外他的体温也很高,口腔温度量出来竟然有三十九度二。
有些人烧到这体温,早就晕了
医生怕人烧坏,让石振马上带着关白羽去挂水,石振也不耽搁,扶着关白羽就去找护士。
关白羽早上起来的时候虽然难受,但觉得自己是可以撑住的。
可他哥那么紧张他,他就觉得自己病的有点重了,也真的越来越不舒服。
等到了医院,他更是有点迷迷瞪瞪的,脑子也有点转不过弯来。
他软软地挂在石振的胳膊上,水水的双眸看着石振,还未变声的好听声音都哑了“哥,挂水是不是要很多钱”
“没有,要不了多少钱。”石振道。
“哥,对不起。”关白羽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石振以为他是怕花钱愧疚“没事的没事的”
安静了一会儿,关白羽哑着嗓子道“哥,我想要挂水之后的盐水瓶。”
“好,我等下去跟护士要。”
“哥,为什么不打针啊,我还想要针筒。”
“挂了水就不用打针。”
“哥,我还是第一次挂水呢,第一次”关白羽说着,忍不住就笑了,他以前想挂水都没得挂
石振见关白羽又哭又笑,就知道关白羽多半有点迷糊了。
这样迷糊的关白羽挺可爱的,也招人心疼,而他正跟关白羽说着话,医生拿着针来了要做皮试。
石振上辈子是癌症走的,他这人讳疾忌医,现的时候早就晚期了,他也不想治疗,只吃止痛药打止痛针,没多久就死了,没受什么罪。
而他年轻的时候,身体好得很,几乎不生病,再加上穷他只在受伤住院的时候挂过水,都忘了要做皮试这事儿了。
关白羽也懵了,懵过就笑“不是说不打针吗哎,要打针”
“小羽,嗓子不舒服,就不要说了。”石振听着关白羽的声音就难受。
关白羽瞧见针头一点不怕,明明喉咙不舒服,却坚持说话“打针不是打屁股吗为什么打胳膊”
等在他胳膊上做了皮试,他疼起来了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就含了泪“原来打针这么疼,怪不得他们都不要打针哥,我想要针筒。”
石振大概知道关白羽为什么对针筒这么执着。
再早几年,打针都是用循环使用的玻璃针筒的,这几年才换成塑料针筒。
这时候的人都节省,见不得浪费,打针的人就会把打完之后按理要扔的针筒要来,给孩子当玩具。
这年头医疗废品管得不严格,医生都是愿意给的,他们村里的赤脚医生甚至会主动问他们要不要,当然针头他不给,怕小孩子不懂,扎伤自己。
石振跟护士说了一声,护士就把给关白羽做皮试的个头很小的针筒给了关白羽。
关白羽拿到手,眼里的泪水就落下来了,默默地哭“我的针筒好小。”
石振有种马上去给他买个大针筒的冲动。
上辈子关白羽烧的时候,也难受,会躺床上一动不动,但从没有这样过,他一边忍不住想把这一幕记下来,一边又忍不住难受。
关白羽突然去看石振,然后就不哭了,他心满意足地摸了摸针筒,还对石振笑“哥,其实打针不疼的,一点都不疼,真的不疼。”
他刚说完,护士就道“打针是不疼,做皮试最疼了。”
关白羽又泪汪汪了。
真的很疼
皮试做了许久,确定关白羽能挂水,就有护士来给他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