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在礼佛,郎君且先去用膳吧。”
他蹙了蹙眉,却不多言,自顾自回书房,只让人送上两个炊饼一碗粥米便是。
虽说如今他还是但凡出门就带着妻子,可这已经有两年的工夫,两个人再没有凑到一处好好说说贴心话。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本来亲近得如一人般的夫妻,说生疏疏远,就生疏疏远起来。
却道刘子明心中郁闷,又见自家弟弟恐再次些江湖骗子盯上,便打算加班加点把安城的差事办完,赶紧启程赶赴下一站。
一边想,刘子明一边命人准备启航事宜,却不想,命令吩咐下去,隔了一日,管事阿文便带着一脸又是惊恐,又是疑惑的表情来回话:“……郎君,咱们恐一时,一时走不了了。”
刘子明一怔。
阿文是他身边的老人,从他做官起就在他身边侍奉,稳重踏实,办事麻利,到还真少有这般惶惑的时候。
刘子明看他腿肚子都在发抖,一时也没训斥,反而给他倒了杯茶,让他缓缓。
阿文却是一口气把茶和干净,就拖着自家郎君上车,一路狂奔,奔到码头前。
下了车,刘子明举目远眺,嘴唇瞬间抖了抖,骤然后退了好几步,揉了揉眼睛,小声道:“阿文,你看到什么了?”
阿文苦笑:“郎君,您恐怕没有做梦。”
码头上多出三艘巨船。
他们的官船足有三层,长七丈,在本朝的官船中算是最大的那一类,眼前的巨船,每一艘都要比官船高出三倍,长出五倍去,如此庞然大物,让人一见心惊。
不只如此,这六艘船,船身银光闪闪,竟像是一块块的银子铸造而成。
第六十九章来了
只银子造船这等事,先不说有多奢侈……银船又是如何才能浮于水面之上?
三艘船船头接船尾,连成一片,乍一看遮天蔽日,整个渡口都被锁死,如今他们就算想走,官船一时似也难出去。
况且,如今他没弄清楚情况,又怎么敢走?
刘子明目光沉沉,心跳如擂鼓,勉力把眼底的恐惧藏起,阿文却是被自家郎君揪得胳膊都要肿了一大块。
不少行商,客船的乘客举头张望,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是人心惶惶。
刘子明深吸了口气,沉着脸招呼小船过来,点了自家的家丁划船,准备过去探探情况。
阿文一把把人给搂住,死死抱着不撒手。
“郎君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您老人家就看在我老娘还奶过您两年的面子上,千万别害小的!”
刘子明挣了两下没挣脱开,事实上让管事一阻拦,他这心里的害怕也开始翻腾。
最近这天下可不太平。
因为忻州等地的乱臣贼子,他这一趟公差都不安宁,一路走来数次改道,在京城时,入目皆盛世,一离京,却感觉到一股子浮躁的紧迫,过山过河都有强梁剪径,仿佛那繁华就是一吹即破的虚幻泡沫一般。
此时此刻,面对如此一艘泛着冷冰冰光泽的巨舰,他第一眼看去,就心生恐惧,觉得这是水面上的无敌霸王,至少他便不愿意在水面上遇到这样一个庞然大物。
一迟疑,就见那大船上有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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