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长的眼睛里瞬间冒出一股子蓝光。
王二木登时警惕,抱着碗退后了几步,高声道:“我的,这是三娘子给我做的。”
张道长僵硬地转动脖子,回过头盯着顾湘,半晌,崩溃地吼道:“你个败家子!!”
顾湘:“……”
张道长居然眼眶一点点红了,顾湘顿时不知所措。
“哪家养出的弟子,拿灵酒炖羊肉,师父,您老人家来看看,你老说别人家的弟子怎么怎么样,你现在看看,别人家的师父都什么样啊!”
“人家养了个随手拿灵酒炖肉的弟子,都没赶出师门呢,您动不动就因为点小事就要逐我出师门……您对得起我么!“”
顾湘:“……”
姜氏赶紧拿了方帕子递过去,回过头跟自家闺女咬耳朵:“娘知道他,他常来咱们这一片,经常在大李村义诊,还自己贴钱贴药材的,是个好人,就是有点疯癫,看在他年纪一大把了,顺着些吧。”
此时赵多扑到他娘身边,看他娘确实微微睁开眼,脸色也大好,呜呜咽咽地哭得满脸都是眼泪鼻涕,挣扎着跪下给顾湘磕头。
顾湘摆摆手:“你先说说,是谁打的你?”
赵多愣了愣:“我,我不知道。”
他说话时,目光犹疑躲闪,顾湘和周围围观的人都能看得出他心虚,姜氏不禁恼了:“你这人!天天说我们家梨膏有毒,好像我们家和你有多大的仇恨似的,死咬着不放,现在你被打了,到修起闭口禅,你到底是哪里有毛病!”
赵多嘴角抽动,小声哼哼道:“我吃了你们家那什么膏子,跑肚拉稀拉了一天,害得我在……在朋友面前丢了大脸,我,我……”
他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老娘,咬咬牙,不甘不愿地道,“是我弄错了,顾娘子,你罚我,打我,我都认,今天你要出不了这口气,要了我的命,我也没二话。”
顾湘还未开口,那边张道长冷笑:“早知你要找死,到是把灵酒省下来,那些酒价比黄金,就这也是有价无市,没地方买去。”
张道长的目光落在顾湘的酒坛上头,满眼生光,道童赶紧过去拽师父的衣角。
“师父,咱只剩下三十九文钱,要不,您问问二十文钱能买多少酒?”
张道长:“……滚!”
二十文?一滴都买不着,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顾湘蹙眉,此时她注意力都放在赵多身上,思索半晌,心下奇怪:“你说你吃我们家的梨膏,拉肚子了?”
赵多目光闪烁,口中就道:“没有,没有,肯定是别的缘故。顾庄的梨膏肯定是好药,我吃的那两桶味道香甜的很……”
“什么?”
顾湘愕然。
“啊?”赵多眨了眨眼,恍然,“我是说,顾庄的梨膏特别香甜,好吃,物美价廉……”
“你吃了两桶?多大的桶?”
顾湘惊讶问道。
赵多转头看旁边货郎挑的桶。
这桶不算大,不过是个直径三十厘米,高五十厘米的小木桶而已,毕竟梨膏熬制也很耗费梨的。
但是——
梨膏伸手捂住额头:“你一次吃两桶?”
“可不,好吃。”赵多嘿嘿一乐,笑道,“我饭量大,一早起就给吃得精光,真甜。”
顾湘:“……”
张道长噗嗤一笑:“就是头牛吃上两桶,别说梨膏,就是梨,跑肚拉稀那是一点儿都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