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没加“漂亮”和“好看”这种形容词,却还是得到了袁长生的摇头加否定,“没了,这两年为了生儿子,家里长得好看的,能娶的,我都娶了。”
生男生女是由男性染色体决定的,生不出儿子该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啊,染色体都劈叉了,娶这么多老婆有鸡毛用。
看来又是一个被封建思想毒害的男人。
雪幽昙张了张嘴,本想旁敲侧击给袁长生科普一下此类生理性知识,让他明白娶那么多女人没用,得自己减肥养生早点治疗才行。可话还没出口,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女人的喊声,“长生!”
不是说府里没女人了么?那现在喊他名字的是鬼啊!
雪幽昙循声望去,就看到离他们不远的屋子里,一个女人凑到窗户前,冲着袁长生招手。
许是室内光线较暗,此番望过去,女人脸上的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白,乍一看上去像陶瓷,但颜值确实是个美女。
袁长生显然没料到女人会突然出声,表情错愕中带着慌乱,下意识地朝着雪幽昙的方向瞥了一眼,正巧看到他盯着窗户,赶忙出声解释,“她不是我女人,她是我姐姐袁莹娣。妖怪只盯上我女人,应该不会打我姐姐的主意吧?”
不,恰恰相反,妖祟想要的,一直都是这府里的漂亮女人,只是凑巧,袁府里长得好看点的,都被袁长生集邮成了他的小老婆,所以死掉的才都是这些姨娘罢了。
雪幽昙刚才就在纳闷,为什么好看的都杀完了,妖祟却还不走,原来,这儿还藏了一个么?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雪幽昙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与袁长生收下的那些姨娘们,眉眼间,或多或少有些相似的感觉。
这只是巧合吗?
盯得有些久了,袁莹娣害怕地将脑袋重新缩了回去,还关上了窗户。
“天师别见怪。”袁长生搓了搓手,胖胖的身躯挪到窗前,挡住了雪幽昙的视线,“我姐姐身体不好,常年被养在屋里,所以有些怕生。”
常年待在屋子里没出去过?难怪脸色这么死白。
雪幽昙压下心底的疑惑,将目光重新收了回来,注视着管家将刚请来的小妾们都带走。在管家路过袁长生的时候,他很突兀的问了一句,“员外,看天色,夜里可能会下雨,今晚还要在正堂插幡旗吗?”
“废话,当然要插。”袁长生说着,瞥了一眼刚才袁莹娣出现的窗子,补充道,“把阿姐院子里也插上,幡旗招财,也让阿姐财。”
“是。”管家躬身示意后退了下去。
本来说到幡旗的时候雪幽昙还没什么反应,可一听到“招财”两个字,他眸子就突然亮了一下,有什么基因觉醒了。
能招财的幡旗,而且有袁胖子这个富得流油的员外当代言人,很难不让人心动啊。
要是真的,那等收了妖,顺一面上苍牙山送给月离这铁公鸡,那他不得感动哭?
不过话说回来,活了两世,他可只见识过招魂幡,但那是招引亡魂的旗子,一般使用在不吉利的事情上。
这招财幡,长啥样?
“你插的这是什么幡旗?能带我去看看么?”
雪幽昙刚想到这里,萧亦衡这快嘴就已经先一步问出来。他这副好奇宝宝的模样,让袁长生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当下就要带着他们一行人去看幡旗长见识。
萧亦衡和李洛书跃跃欲试,但没雪幽昙的肯,他们不敢贸然脱离队伍。
“想去便去,腿长在你们自己的身上,我还能拴住你们不成?”
“好耶师尊!”两人蹦跳着就跟在袁长生屁股后面往正堂走,开心得像孩子。
哦,也是,他们未及弱冠,是跟男主一般大的少年,本就该是孩子心性。
不像某人,不合群且阴沉沉地靠着树干站着,从进来袁府就没放过一个屁。
咱就是说,同样是少年,怎么少年与少年的差别,会这么大呢?
雪幽昙望向裴止,问,“你不去看?”
裴止摇了摇头,但马上又点头,“想看,但没力气走。”
少装,没力气昨晚上泡温泉的时候是怎么走到池子里去的?
十五鞭下来都能生龙活虎地拿水花砍树枝当簪用,现在区区五鞭就柔弱得生活不能自理了?
再说了,舞倾城不是给他灵药了吗?
那药可是在小说里被传得神乎其神,抹一点就能美容养颜,疗伤祛疤,雪幽昙不信裴止涂了没效果。
懒得陪他演戏,雪幽昙转过步子就想跟上去也看看招财幡。可才刚动步子,身后裴止的声音就传过来。
“我刚观察过地形,后院挂幡旗的位置应该离这儿不远,只要跃到屋顶就能看到。我此刻想看,师尊可愿帮我一把,带我上去?”
裴止这话的声音低低的,语调中还夹着一丝孱弱,像只受伤的兔子。
明知道走逆袭流路线的男主不可能是伤春悲秋,可怜柔弱那一挂的,可此番听着这话,雪幽昙还是停下了步子。
也罢,毕竟裴止那伤也是他打的。眼下不就爬个屋顶么,多大个事儿,带就带呗,反正在哪儿不是看。
雪幽昙转回步子,重新走到裴止面前,单手拽住他的胳膊,微微用力,就将人提上了屋顶。
跟裴止说的一样,后院插幡旗的位置就在不远处,他们站在屋顶上,便能将整个后院的布局俯瞰清晰。
雪幽昙看到,后院屋顶的东南西北角位置,都被袁长生派人插上了幡旗。
那旗子整体是红色的,边缘被黑色和金色的纹路包裹,正中心的位置,还画着一个长而窄的符文。
等看清符文模样,雪幽昙瞬间瞪大了眼。
这哪是什么辟邪的幡旗,这踏马分明就是……
“招魂幡。”
雪幽昙的心里所想被裴止道了出来。他有些错愕地将视线从旗子上收回来,转而望向裴止,却见裴止眉心紧锁,盯着那幡旗,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