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两人骨子里都是骄傲的人,谁也不会迁就谁,再浓烈的感情也会被生活冲刷成柴米油盐酱醋茶和无限的争吵。
每次吵架戚文晏开场就是这么一句话,季清听着这不变的台词,心脏好像被戳了个洞,唰唰的漏着寒风。
季清的语气像淬了冰,“戚文晏,你是不是嫌我烦了?你是不是后悔了?觉得女人才更适合你?”
“你不想跟我过就不要过了。”
其实以前吵架的时候季清不是没有说过更过分的话,但不知怎么这次就让戚文晏红了眼,他站起身盯了季清半晌,起身走出了他们的家。
“好。”
这是戚文晏临走之前留给季清的最后一句话。
今晚是徐二的生日,他们俩接受了邀请不得不来,方靳对他们的事情一无所知,每次问起季清也都搪塞他说过得不错。
戚文晏借口公司有事先走一步,季清也随后走了出来。走到酒吧门口,两人像老友一般交谈,像是昨晚的争吵根本没有生。
“我先回公司了,就不送你了。”
“嗯,我回学校了,反正离这里不远。”
两人背道而驰,季清走在马路上,大衣口袋里的手跟刚才酒里的冰块一样冷,他想起以前戚文晏总是抓着他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给他暖。
季清呵出一口白雾,不禁感慨上海的冬天真是越来越冷了。
不是每个故事都有一个好的结局的,我坐在面馆里吃着面,热气氤氲了我的镜框,我拿下眼镜露出了一张平凡无奇的脸。
每每记起都只能想起故事里这些令我心动的瞬间,之后的争吵与难过反而都变得朦胧而遥远。
大概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
我吸溜完最后一根面走出了这家面馆,迎面的寒风瞬间把我在面馆里攒着的热气消耗了干净。
上海的十二月,与故事的最后类似的冬天。
我是季清,但我不叫季清。
季清已经死去三年了。
【第十四章】
“小然!快点!再不出来要被经理骂了!”
“来了!”我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我叫邵然,男,二十二岁,g大中文系大三学生。
三年前我还有个名字,叫季清。
距离那场车祸已经三年了,我仍记得车轮碾压过我的身体时骨头碎裂的声音,那应该是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