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德自己也惊讶了,呆呆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他从没想过自己长金发的样子,要说的话就是他忽然感觉自己好漂亮(…)老天呢,柔润光亮的金发像打亮了他的整张脸,他发质好,黑金配的很,沙德呆呆地转动着看,感觉自己变成另一个人了。
“喜欢。”他认真点头。
“你看起来像圣罗兰会喜欢用的那种模特,真漂亮。”索菲亚也夸他,盘他圆润的头爱不释手,像遇到了漂亮娃娃的小女孩一样,心里想出了百八十种造型设计,完全想象不出沙德是个搞体育的,只能遗憾作罢,和他再三约定如果有造型需求的话记得找她。
沙德还真有,马上他就得去参加FIFA年度盛典了呢。虽然说安鲁莎会为他安排的,但他已经和这个发型师相处愉快了,自然愿意做一回主。
所以他存了她的号码,高高兴兴地与这个在跨年日还在认真工作的女生告别。
阿扎尔送他来的,但忙着和妻子一起买东西准备家里的跨年活动,没法来接他,只第一时间收到了索菲亚和沙德同时发给他的成品图,对着屏幕么么么了半天发过去,表达自己的喜爱。
并开朗地询问索菲亚自己适不适合也染头发。
“不,留了长发你会变成乡土摇滚歌手的。”索菲亚立刻拒绝:“就这样吧,当个没鬓角硬汉挺好的。”
阿扎尔:……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被嫌弃了。
今年沙德和芒特继续在赖斯家里跨年,山爸山妈打电话给米爸米妈吐槽儿大不中留,一天到晚非要跑去和赖斯玩,对不起x10086,被米爸米妈哈哈笑着安抚一番,说孩子们在家里玩总比出去夜店鬼混要好。
他们一想也是,于是皆大欢喜。
沙德顶着新头发兴高采烈地亮相赖斯家时得到了大家热烈的口哨声,本来他不愿意带芒特去,芒特一下午洗水果时抠坏了一半,不是伤心沙德可能会染个杀马特发型,而是伤心沙德好像担心他真的会阻拦似的。
他才不会呢,他很懂要听男朋友话、以鱼为大的,他好委屈。
但现在沙德高高兴兴地冲他展示、而且还是好漂亮的样子,芒特就忘记自己的不开心了,一把把他举起来转两圈一起兴奋,然后头挨着头拍照片发ins,还没想好文案忽然就发现阿扎尔已发了,配字是“打赌输了最开心的一次(吐舌头emoji)”,巨多人点赞(…)
队友们全在惊呼太棒了迫不及待和沙德见面and问他造型师是哪位,粉丝们在熟稔地呼唤阿扎尔多发点——在切尔西就是这样,除了沙德自己的ins里没有沙德,每个队友那都有他。
这就是一种随机捕鱼的活动,而阿扎尔也乐意发给他们看,所以沙德粉丝最爱的球员一号是沙德,
一号绝对是他。
家庭幸福已生一娃的臭直男能不能不要参与进我们的生活里?
芒特阴暗爬行了一会儿,但想到跨年他又可以踩着点发和沙德的合照,脸上撒着点彩带什么的……于是又重新阳光开朗起来了。
“德克兰要表演弹吉他!”他又一溜烟冲回客厅,向大家宣布今天的乐子环节。
其实还没练好、只是有这个打算的赖斯一口水喷出来了:“喂!”
大家哈哈大笑。
就算是驴子似的英超球员,新年也是会得到一天假期的,最可怕的圣诞月已过去,1月到2月赛程会逐渐和缓起来,西汉姆联的成绩还算不错,切尔西更是领跑积分榜,大家的事业都在妥妥的上升期,而且1月马上就是芒特和赖斯的生日,值得庆祝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想到新的一年,有太多太多值得期待的事情了。
他们美美地吃带碳水和油炸物的大餐,喝了一点酒,打开家庭版迪厅灯,在绚烂转动的彩色光点间一起胡乱跳舞。赖斯一晚上不得已表演了七八首歌,越弹越拉胯,毕竟他熟悉的只有一点点,但无所谓了,在欢笑中,任何音乐都是动人的。
库尔图瓦度过了自己人生中最糟糕的一个新年,他在皇马的半个赛季踢得像狗屎一样烂,刚谈了个美女姐姐,圣诞节时好歹不用当孤家寡人,可对方发现了他在派对上和别人撩骚后特别果断地把他甩了,于是他的新年还是得一个人过。
他有不耐烦但还算科学健康地照顾自己的身体,连酒都没喝,但还是莫名其妙突发了肠胃炎,在跨年夜趴在马桶上吐得撕心裂肺,照镜子时发现自己一只眼球充血了。
真吓人。
他搜挂着吐出喉咙里的一点血沫,却感觉腥味无法散去。从晚上八点开始外面的烟花声就没停过,此时更是到达了一刻不停的水平。
屋里很安静,他没力气开灯,只是在起起伏伏、转瞬即逝的彩色光影中漱口。
他抚摸自己湿漉漉的嘴唇,抚摸喉结,抚摸到胸口,仿佛感觉沙德正拥抱着他,可能只有他不会觉得这样好像要掉下来的眼珠吓人,只会捧着他的脸亲吻他的下巴。
再恍惚一瞬,他又往后倒带了更多一些,回到那个金色的露台上了。
回到新年前。
回到读秒的时刻。
回到沙德含着泪垫脚、仰起头看着他的那一个瞬息。
他紧紧闭着眼睛,手掌往下滑,却只摸到了冰冷的洗手台边缘。
倒数三分钟时已经有点喝晕的沙德被芒特拽着手一起跑到赖斯家楼顶的花园露台上去,没半分钟大家就一起东倒西歪地跟了上来,米爸米妈殿在后面大喊小心别摔着。伦敦的冬天少有晴夜,今天也不例外,甚至开始下一点点小雨,惹得大伙一边笑一边骂fuck。他们一边哆嗦一边喊倒计时,在零点,最巨大的一束烟花冲上了天空。
“新年快乐!!!”
整个社区的喊声仿佛都汇在了一起,接着就是大笑。
赖斯挡着芒特和沙德,他们俩大逆不道地在这种危险环境接吻,碰了一下嘴唇就兴奋得像什么似的,大笑着前仰后合地躲开,又一起害羞地一边一个去贴赖斯的胳膊,一起拍合照,假装自己才没干坏事。
他们开始在楼顶乱跳舞,米一哥差点把赖斯从露台上甩出去,笑得大家快疯掉。
伴着一年一度的烟花秀。
金色的雨点,金色的头发。
无忧无虑的金色年华。
沙德的手机在楼下沙发上震动了十几分钟,最后终于停歇了,声音消融在空荡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