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他撇撇嘴,又去开旁边柜子的抽屉,发现还有“惊喜”——贺卡,非常多的贺卡,可能是圣诞加过年时候买的,他竟然没发现,已放了满满一抽屉。贺卡万一写了字,就会有点私人,一般来说偷看不太好,但库尔图瓦十分从容和理直气壮地拿出来查看了。
万一有什么叫卢卡的表哥混在里头呢。
里面并没有,不知道是已经寄出去了还是对方还不值得沙德送。库尔图瓦越看越奇怪,翻到光是送给妈妈就重复了二张,每一张花样也不同,再仔细一看,才发现他是把未来好几年的都买好了。更好笑的是,有几个拉开会弹出小蛋糕的款式约莫是让他特别喜欢,他甚至在信封上写了“给儿子”“给女儿”“给孙子”“给孙女”……
老天爷,你才20岁零10天,你就已经把几十年后的贺卡都买了吗?这什么脑回路啊?而且你怎么能保证自己一定会生孩子呢?连个“给老婆”都没有,谁和你一起生小孩呢,难道你要领养吗,笨比。他好笑得不行,继续往后翻,决心偷看一下沙德明年要送他什么样的贺卡,但翻到最后,又变成了送给妈妈、送给爸爸……
重复了。
在沙德关于未来几十年的幼稚又爱意丰沛的“准备”里,显然并没有他。
沙德是小馋猫馋醒的,他闻到了番茄炖牛腩的味道,闭着眼睛都快流口水了,就这么闭着眼睛飘出来,几乎要直接飘到锅里去。但并没有人阻拦他,他迷迷瞪瞪地站在屋子中间,费力地在灿烂的春日金光里睁开眼睛,发现香气塞满了房子,库尔图瓦却不在这里。
他赶紧跑去找手机,对方一个多小时前给他留的消息:
“有事先走了,醒了吃个饭再睡。”
不知道怎么回事,沙德的心脏难过地纠起来,也许是因为他一直以为对方在,才睡得那么安心幸福的,可等待他睡觉时多么无聊的是一件事,他怎么又忘了呢?
“对不起,蒂博。”他一边嘟哝着一边打字:“你来了,我就应该,起床的。”
对方好久都没回,直到他吃完饭给他拍了图片和夸他是世界上最棒的厨师后依然没回。沙德有点不安了,库尔图瓦不是那种很长时间都不看手机的类型,白天这个时间也不会在睡觉,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呢?沙德想象不出好像永远都很从容的库尔图瓦会遇到什么麻烦,就只是担心,于是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没人接。
他不能再在家里待着了,他现在就要去找他,去他的房子里看看,只要不是晕倒在房子里了就好——不在家的话,应该就确实是有什么事情在忙,沙德就不害怕了。他说干就干,立刻出门,想到也许阿扎尔会知道库尔图瓦在干嘛,于是坐在出租车上也发了条短信问。
“你疯了吧?”阿扎尔确实知道库尔图瓦在干嘛——正坐在他面前,翻着白眼听他尖叫呢:“两个孩子的事还没告诉他?你还没告诉他?”
“他还打算生一堆小孩不告诉我呢!”库尔图瓦阴沉着脸说:“而且他又没问我……”
阿扎尔真服了。
“哥们,这怎么能一样,他就幻想幻想,你的孩子是真生出来的呀,而且按照你们协商的合同,不是到了夏天就要正式送给你养的吗——你自己要抚养权的,你总不至于现在反悔。”
他感觉自己都虚弱了:“他不问,你就不讲?你就指望他自己看太阳报挖掘你的过往呗。总不能靠更衣室里别人和他科普吧:嘿,沙德,你知不知道蒂博在马德里有两孩子?都好大了?”
库尔图瓦往后仰在椅背上,手里提着杯子晃动冰块望着窗外,高挺的鼻梁和睫毛都被照成了金色:“他只要自己翻翻s就能看见。他就是根本不关心我。”
阿扎尔捂住脸:“你先别说话,你让我给沙德回个电话,不然他都要跑过来了。”
库尔图瓦没有吃醋,也没阻拦他,而是看着阿扎尔插着腰走到窗户边去随便说了几句话就把沙德哄好了。在这一刻他还是忍不住讨厌了阿扎尔两秒,但很快对沙德的负面情绪又重新占据了上风。阿扎尔挂了电话,抱住胳膊靠着玻璃墙转身看他:
“你又要分手了吗?”
库尔图瓦蹙眉:“什么?我干嘛要分手?”
阿扎尔目瞪口呆,嘴巴张开又闭上,闭上又张开,好不容易组织好语言:“也许是因为你看起来像已经失恋了似的?假日里一大早把我打醒十万火急地跑来陪你喝酒?”
“谁失恋了,莫名其妙,我才没有。”库尔图瓦否认二连,眉头蹙得越发紧:“埃登,你怎么了,今天嘴里一句好话都没有。”
在这一刻阿扎尔真想举起酒瓶砸他的头,告诉他再也不会犯j听他的恋爱烦恼,不要问,问就是劝分,不分一律当做秀恩爱。他气得当场就要穿衣服走人,但库尔图瓦告诉他刚点了汉堡王的外卖,还提前用红酒泡了苹果橙子橘子,打算做桑格利亚喝呢,他就脱掉衣服若无其事地又坐回来了。而且这件事确实让他有点忧心忡忡,没法就这么一走了之:
“你怎么今天忽然想起来这个事?你打算怎么告诉沙德?”
库尔图瓦垂了垂睫毛,仿佛有点茫然:“早知道他喜欢小孩,我也可以早点说啊。”
“要喜欢,也是喜欢自己的小孩。”阿扎尔无语凝噎:“但这不是关键了,我信沙德应该是真的喜欢孩子的。你不是怕他知道你有孩子吧?你是不是怕他觉得你人不好?”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库尔图瓦撇嘴:“我在沙德眼里形象就是很完美,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