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我问。
“量比较大,需要时间。”程子砚说,“可惜了,现场周围没有监控,只有大门和几条主干道的监控,我们都已经拷贝了。这里电脑速度太慢,我准备回去看。”
“也行,我们一起回局里,等候这边的处置和调查、勘查的结果。”我说,“得等家属工作做好了,我们才能解剖尸体。”
说完,程子砚收拾好硬盘,和我们一起重新上车,回到了青乡市公安局。
等了一个多小时,刘支队满头大汗地回到了办公室,和我们握完手,立即严肃起来,说:“家属死活不同意解剖尸体,还带了几个所谓的网络大V,说要曝光我们。”
“我们做错什么了?”我一脸莫名其妙,“又要曝光什么?”
“说我们没有及时通知家属,就动尸体了,说我们想要包庇隐瞒什么。”刘支队无奈地摇摇头。
“我们什么都没说呢,隐瞒什么?”我更是莫名其妙,“再说了,我们要解剖尸体,不就是为了真相吗?”
“现在都是这样,用曝光来威胁公安。”刘支队说,“我估计啊,她自己心里觉得死者就是自杀,所以这样闹是为了让政府给一些补偿。”
“那怎么办?”我说,“刑诉法规定了,对于死因不明的尸体,公安机关有权决定解剖。你直接下决定,我们解剖完再说。”
“我来就是想问问你们,你们确定这是一起命案吗?”刘支队说,“如果解剖完了,发现不是命案,而我们又是强行解剖的,那这家人可就有理由闹了。要么说我们强行毁坏尸体,要么说我们搞不清情况就乱解剖,要么说我们隐瞒事实。比如说,都不是命案你解剖什么?要是命案,那就是你们为了包庇别人,故意不说。”
“你这是被舆论裹挟了吧?这么怕舆论?”我无奈地笑道,“不能因为有人在网上闹,就不依章办事啊!不解剖,我没办法给你保证什么的。但是我现在高度怀疑是死后高坠。”
“也不能排除是高坠死亡后,出于某种原因,形成了头部的死后损伤。”大宝说,“这都得解剖后才能知道。”
“这可为难啊。”刘支队说,“这样,外围调查,现在正在进行,一会儿会来和你们汇报。我继续组织相关人员去做家属工作,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家属的突破口,让家属签字同意,这样解剖才比较妥当保险。”
说完,刘支队又急匆匆离开了,留下我们几个面面相觑。
“如果网络上的信息不严加管束,让谣言满天飞,让节奏那么好带,势必会影响到公安机关的正常工作。”大宝义愤填膺地说,“这些自以为‘正义’的人,会把‘正义’淹没的!”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只能等结果了?”韩亮问。
“林涛那边勘查的结果,子砚那边视频的结果和侦查部门调查的结果,都是至少需要两个小时才能出来的,有这个时间,我们法医的尸检结果也都出来了,案件真相很快就能明确。”我也有些着急,“现在少了我们这边的尸检结果,即便查出来啥,等于还是一无所知,案件还是不能推进,如果真的是预谋杀人,会耽误破案的黄金时间的!”
大宝也跟着使劲点头。
韩亮看了一眼手机,说:“少安毋躁,我看到小羽毛那边发来好消息了。”
“什么?什么好消息?”我和大宝都愣了一下。
“看群里,”韩亮扬了扬手机,说,“那个命案积案的嫌疑人,果然招了,他在外省还做过一起抢劫杀人案,杀了两个人,作案手法记混淆了。还真被你说中了,带破一起外省的命案积案,便宜他们省了。”
“你告诉小羽毛,让侦查部门继续深挖,说不定还能挖出其他的隐案。”我说,“但小羽毛得回来,帮我们做这个案子的工作。小羽毛有经验,又是女同志,好沟通。”
“行,我让小羽毛这就去家属那边。”韩亮说,“看她有没有本事让你们尽快解剖。”
“我这心里不停地打鼓啊。”我说,“看尸表的时间太短了,才开始就被家属干扰了,我现在想想,总觉得尸体是有窒息征象的,而且尸体脖子的皮肤看起来也不对劲,感觉有伤。”
“没能仔细看,这个可不怪你,是家属捣乱,我们有什么办法。”大宝说。
“所以,必须重新尸表检验,必须解剖!”我拍了拍桌子,喊道。
3
喊归喊,但毕竟我只是个法医,所以喊完之后的几个小时里,依旧一点消息都没有。中午在市局食堂吃了饭之后,我焦急的心情渐渐也就平静了下来。等到了下午时分,各路人马几乎都完成了工作,返回了市局。
最先返回的是林涛。
通过现场勘查,整个现场单元楼道里找不到什么明显的痕迹,林涛他们上了楼顶,却发现这个楼顶不像现在很多高层建筑的楼顶可以随意上去。因为这些多层建筑的楼顶架设了很多太阳能热水器,所以为了防止有人偷配件或者破坏,楼顶的小门是锁闭的,钥匙只有物业那里才有。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