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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呆子,又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了。那事儿我都不在乎,他倒还是耿耿于怀,真呆,比我的二呆还呆,以后就喊他大呆了。

我心里太烦了,老娘还在这儿烦着我,他又来添乱。实在是懒得回他的消息,我把手机扔到了床上,站起身来。

“干什么去?”老娘见我拿起了校服,知道我要出去。

“打会儿球去。”我说。

“你一个小姑娘,天天打球,像什么样子?”老头凶狠而霸道的声音又从客厅里传了出来。伴随而来的,是他把茶杯重重摔在茶几上的声音。

我的心头微微一颤,不过我想这一次我得挺住,不能服软,于是还是拿着校服,走到了客厅。

我没有回头去看沙发上的老头,但是我能想象得出他那恶狠狠的眼神正在背后盯着我。

“我出去打会儿球。”我又重复了一遍,拉开房门,逃也似的离开了楼道。

隔着我家的大门,我又听见老头那恶狠狠的声音在数落老娘了。

“都是你惯的,一个女孩子天天疯跑,像什么样子?她这次的成绩,连普通高中都考不上!以后怎么办?体育成绩?体育才几分!你和她那么好好说话有什么用?说不通就下死命令,不遵从就打!我看这孩子就是欠揍!女孩子就靠妈管,管不好你得负责!”

都是什么话啊?除了欺负老娘和我,你去单位敢欺负其他人吗?也就在家里敢发发狠吧?

我烦躁地把衣服搭在肩膀上,走出了单元门。

从单元门走出来,我很迷茫。自从转学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之后,感觉一切都不一样了。说什么大城市好,我怎么就没觉得有什么好处呢?班上的同学一个个只知道闷头学习,课间休息想叫个人一起去打会儿球,都没人响应。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快乐的人生!实在是懒得和他们多说一句话。转学过来两年了,班上同学的名字我都叫不全。

唉,现在我去哪儿呢?这个点儿,学校保安会放我进去吧?大城市的学校,都管得严一些,保安疑神疑鬼的,实在是难沟通。实在不行,我就借口说我的作业没拿。去学校操场跑上几圈吧,出出汗,心情就会好一些的。如果有人在学校打篮球,我也可以和他们一块儿玩一会儿。

我看了一眼手上拿着的校服,幸亏把它带出来了。因为去学校的话,就必须穿校服,否则保安还是不让进。但我不喜欢穿这一身难看的校服,蓝色的底色,上面有红色和白色的条纹,恐怕全龙番,不,全省也找不出比这件更土的校服了吧。

但是没办法,穿着吧。反正是晚上,别人也不会注意。

第一章胶带缠尸

DNA决定了我们是什么,但不能决定我们将成为什么人。

我们是什么不会改变,但我们能成为什么则在一直变化着。

——《破产姐妹》

1

2022年的春分已过,进入了三月的下旬。

疫情时有发生,大家都时刻关注着自己的健康码和行程卡,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传染生病了。

天气还是很冷,即使把带棉质内胆的警用冬季执勤服穿在身上,都感觉不到暖和,也可能是这个现场一来很荒凉,二来在水边。

这居然是我们勘查小组今年出勘的第一个现场。

我叫秦明,是个法医。我们勘查小组的全名,是龙林省公安厅刑警总队物证鉴定中心第一勘查组。每个勘查小组,一般都由法医、痕检、侦查员等不同职能的警察组成,组员来自公安厅各部门。遇到非正常死亡事件或案件,各个勘查小组就会受命迅速组队,奔赴现场。

我是勘查一组的组长,和我一起搭档办案的还有5个“老伙计”。比如身边这个默默把领口拉链拉高了一些的家伙,就是勘查小组里司职痕迹检验工作的林涛,他一边穿过荒凉的灌木丛,一边小声说:“这种鬼地方,居然有人敢晚上来。”

这个名叫二土坡的地方,确实就是一个荒凉的土坡,连植物都生长得很蛮横。想越过这个土坡,抵达导航显示的现场,只能靠步行。小组里的图侦专家程子砚,正在对照着地图的资料,给我们引路。

“你以为都像你。”陈诗羽是刑警总队重案科负责人,也是我们小组里的侦查员,我们一般喊她“小羽毛”。她本来跟程子砚一起走在队伍的前头,听到林涛的嘟囔,一边嫌弃地吐槽着,一边从身边的灌木上折下一根粗树枝,回身递给了林涛。

林涛接过木棍当成拐杖,一边打着身边的灌木,一边小心翼翼地问:“不会有蛇吧?”

“冬眠呢,笨蛋。”法医大宝也折了一根树枝。

“不是春分了吗?”林涛看了看天边刚刚升起的太阳,说道,“九月进土,三月出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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