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外调查的陈诗羽和程子砚,以及在现场勘查的林涛都回到了办公室。从他们的表情就看得出,他们的调查和勘查一无所获。
“按理说,孩子丢了一晚上,家人肯定报警了啊。现在大家应该都知道未成年人只要一走失就可以立即报警的吧?”陈诗羽说,“可是所有派出所都没有接到孩子走丢的报警记录。难道遇上了不负责任的家长?”
“是,很奇怪。”我皱起了眉头,心里想着,不会是家长自己作案吧?
“勘查也没进展,根据大致的死亡时间和水流速度,往上游去找有可能的落水点,但范围实在太大,条件也很差。”林涛说,“只能大致锁定范围是在番西村西侧的那一些小山附近落水的,但无法找到痕迹物证。”
“死因我们也暂时无法确定。”我说,“因为觉得不太像溺死,所以也不能确定这案子是不是命案。如果尸源、痕迹和死因都暂时无法确定,我们也不要太早下结论,先让侦查部门按照命案的标准来开展,我们静待辅助检查的结果。”
我的话音刚落,桌上的电话铃就响了起来。
我拿起话筒,说:“师父,我们都在,什么?又有个落水死亡的?在云泰?又是个年轻人?好的!我们马上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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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吧,有的时候奇怪得很,一来案件吧,都一起来差不多的。”大宝说,“水里的尸体刚刚解剖完,又来一个。”
“不要迷信。”林涛瞥了大宝一眼。
“这句话你自己好好记住就行。”陈诗羽反驳道。
在赶去云泰市的路上,我们已经从黄局长那里了解了基本案情。我的师兄,和我一起并肩侦破“云泰案”注【见法医秦明系列万象卷第二季《无声的证词》一书。】的黄支队,现在已经是云泰市分管刑侦的副局长了。法医专业性很强,一旦将老法医提拔了,就要重新培养新法医,培养的成本和时限都是困难,所以一般情况下,法医是很难得到提拔的。一个法医能做到市级公安机关的副局长,凤毛麟角,这充分说明了黄局长的优秀。
今天上午10点半左右,也就是我们在缝合上一具尸体的时候,有个农民到云泰市清河边取水时,发现了一具搁浅的尸体。其实,和龙番的这个案子相似的点,是尸体都是被搁浅后发现的,死者都是年轻男性。仅此而已。实际上,清河只是一条小河,最深的地方也就1。5米,尸体若在水中,是非常容易搁浅的。
“上一起案件,说不定还有可能是意外或者自杀,这一起肯定是命案喽?”林涛说,“两起不一样。”
云泰市市局的高法医已经在岸边初步看过了尸体,嘴和脚是用胶带捆的,头上还有很多挫裂创口。所以看上去,无论如何都是一起杀人后抛尸的案件。
“把尸体抛在这种小河里,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我说,“抛尸是为了延迟案发时间,可是在这种小河里,很容易就被发现了。”
“谁说的,抛尸也可以是为了撇清关系,所以抛远一点,你都说过,‘远抛近埋’注【远抛近埋:这是分析命案凶手远近的常用手段。一般有藏匿尸体行为,比如埋藏尸体的,说明尸体埋藏地点离凶手比较近;而抛弃尸体,没有明显藏匿行为的,说明凶手是从别地来的。】嘛。”林涛反驳道,“河水是流动的,如果凶手没有交通工具,就可以利用河水把尸体抛远一点啦。”
“说的也有道理。”我点头认可。
说话间,我们的勘查车已经开到了云泰市郊区一个很偏僻的地方。
“又是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肯定没摄像头了。”程子砚有些失望,可能她觉得自己的图侦技术在这一起案件中,很难发挥出作用了。
“没事,你可以跟上次一样,跟着小羽毛做好侦查工作。”我说。
绕过了一个只有几户人家的村落,勘查车来到了停了十几辆警车的小河边,大家都在忙碌着。
“师兄,怎么样?”我和黄局长握了握手,问道。
“情况不容乐观。”黄局长满脸愁容,说,“水流速度不定,无法推断落水点。”
“也是一具身份不明的尸体?”我追问道。
“为什么说‘也’?”黄局长一脸迷惑地问我。
我简单地把今天上午刚刚在龙番市办理的案子和黄局长说了一下。
黄局长露出了同情的表情说:“辛苦你们了。不过,我们这个,身份是很清楚的,他身上带了一部手机。”
“有手机?”我瞪大了眼睛,说,“那是不是可以做一些工作?”
“可惜被水泡坏了。”黄局长说,“我们通过SIM卡,明确了机主身份,家属正在赶来的路上。但是手机里的数据,恢复的可能性不大,我们会让电子物证部门尽量试一试。”
“手机还是直接送省厅吧,市、省两级电子物证专家一起做。”我说,“我们总队的吴老大,原来做文检的,现在也做电子物证,你们找他就行。”
黄局长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开了过来。车辆还没停稳,车门就打开了,冲下来一对四十多岁的男女,直扑尸体。
这是疑似死者家属来认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