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明确了女子的死因,重点是得分析一下两个死者身上的损伤了。”我说,“损伤方式的分析,可能决定了本案的性质。”
“既然男的身上有伤,女的死了,我觉得还是得考虑一下战灵的老公。”林法医说,“也许是他施暴的,而罗孝文理亏不敢还手呢?”
“如果真的是战灵老公导致了战灵的死亡,罗孝文又为何要抱着尸体投河呢?”我说,“第一反应应该是报警吧!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比出轨导致的理亏要严重得多吧?”
“也是啊。”林法医摇摇头,说,“可是如果不关战灵老公的事,为什么罗孝文身上这么多伤呢?自伤吗?”
“自伤?”我灵光一闪,把自己从牛角尖里拽了出来,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当中。
两具尸体解剖完,已经是下午2点了。
侦查部门依旧在对两名死者的社会矛盾关系进行深入的调查,程子砚也一直没有动静,说明她可能在监控里发现了什么。林涛倒是先一步回到了公安局,和我们一起吃了午餐。
“现场啥也没有,因为找不到第一现场。”林涛说,“这个水库的面积可不小,我总不能靠自己徒步绕着水库走一遍,来寻找第一现场吧?”
“那你觉得得有多少技术员才能找到第一现场?”大宝问。
“50多平方千米的水库啊,大哥!你算算沿线有多长?”林涛说,“如果没有方向,就不可能找到痕迹。”
“也许会有方向吧,靠子砚。”我说。
“我问了,据说现场附近监控少,恐怕也不好追踪。”林涛说。
吃完饭,我和大宝回到了县公安局,陈诗羽说要去和侦查部门一起调查,而林涛则拽上了韩亮,开着车沿着水库边绕圈,想碰碰运气。我一直在电脑里看两名死者的损伤照片,脑子里不断地推测各种可能出现的损伤方式。
一直等到了天黑,也没有大家的消息,于是我和大宝回到了住宿的宾馆,继续看着尸检的照片。
我在笔记本电脑上,将尸检照片一张一张地翻动,不知道翻动过了多少轮了。突然一张照片的缩略图吸引了我的注意,我连忙把图片点击开,注视着屏幕。
“这是男死者右侧腰部的损伤,你看看像什么?”我指着照片,问大宝。
“皮下出血啊,能像什么?”大宝问。
“我说皮下出血的形状像什么。”
“像什么?像,像一个逗号?”大宝说。
说话间,我们的房门被敲响了。
我起身走过去打开门,见陈诗羽和林涛、韩亮一起走了进来。
“战灵的丈夫,熊天,有作案嫌疑。”陈诗羽一进门,就拿了玄关吧台上的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口,说道,“人已经抓了,但是不交代。”
“抓了?凭啥抓?”我问。
“我们调查,这个熊天,昨天一整天都不在公司。”陈诗羽说,“但是我们问他,他却坚持说自己一整天都在公司加班。”
“两名死者的死亡时间相近。”我沉吟道,“早上8点看尸体,尸僵强硬,应该是15个小时左右,所以是昨天下午5点钟左右死亡的。从两名死者的胃内容物看,都是基本空虚的,考虑是中午饭吃过五六个小时,晚饭还没吃。”
“对啊,你们的死亡时间推断应该没问题,可是这个熊天,在昨天下午五六点钟的时候,没人知道他在哪里。”陈诗羽说,“自己又在不停地撒谎。所以,我觉得有理由先传唤他。”
“撒谎,并不一定就是作案凶犯啊。也有可能,他是去做见不得人的事情,比如和战灵一样,找情人。”我说。
“不是他?”陈诗羽说,“那还能有谁?”
“罗孝文。”我说,“他自己。”
所有的人都大吃了一惊。
我哈哈一笑,说:“我们都钻了牛角尖,被损伤困住了思维罢了。因为两个死者身上都有伤,而且是非溺死的战灵伤少,而溺死的罗孝文伤多,所以大家都会认为有第三个人的出现。毕竟,罗孝文的这些伤,不像是故意的‘自伤’,而如果不是自伤,又存在女死者少见的死因,所以大家都被‘命案’的可能性限制住了思维。”
“又在卖关子。”大宝急得直跳脚。
我只能加快了语速,说:“其实在解剖的时候,我们说到他们为什么会在水库旁边,咱们是怎么说的?”
“车震啊。”大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