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屏风倒下,那个男人要往外跑时,雅间的门就没关过,而汤氏也来得及拿披风裹住身子。外面人来人往的,那么多人看热闹呢。她也不能把披风脱下穿衣呀。因此,柳老爷都到门口了,高玲珑进来时她是什么样子,这会儿披风底下就是什么样。
说衣衫不整那都是好听的,几乎是半裸……是因为那个男人以为是酒楼的伙计来敲门,想着自己穿好衣衫把人打发走就行了,从来没想过有人来捉奸。
怎么说呢,由此也可以看出柳老爷平时有多忙,对于妻子偷人的事是一点没发现。不然,但凡他多少露出点儿意思,两人也不敢这样明目张胆。
柳老爷听到儿媳的话,下意识循声望去,当他看清楚屏风旁站着的妻子时,只觉得脑子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似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
柳壁压着人,要用劲,不方便说话。高玲珑自顾自道:“昨天母亲说要出门,一大早就闯了出来。我出来逛街时刚好看见她的马车,便跟了过来,本意是想着将人劝回去。毕竟我如今管着家呢,结果到了楼下就遇上了夫君。找到了母亲的屋子,敲门半天不开,这男人开门看到是我们拔腿就要跑。夫君就给他摁住了。”她又强调:“从我们上楼到现在也没到一刻钟。”
柳老爷脑子嗡嗡的,气急败坏大吼:“都走,都走,别在这围着。”
他出声轰人了,门口看热闹的人也不好意思再留,很快就退去了。
柳壁没放过身下的人,将人拽进了屋中。
而汤氏身边伺候的人终于出现,不过不敢进门,就在门口缩着。
门一关,隔绝了外人的目光。柳老爷再不客气,往前去扯汤氏的披风。
汤氏急忙闪躲,拉扯间露出了披风下白皙的肌肤。柳老爷心中最后一丝侥幸都消失了,也不再扯她,沉着脸问:“多久了?”
他又看了一眼角落中的男人,中等个子,也就模样好点,人到中年有点发福,很普通的一个男人。自己确实没见过。
说实话,被这么一个男人比下去,柳老爷心头被妻子背叛的怒火又添一成。
好歹找个好点的啊,找这么一位,他到底是有多不堪?
汤氏不敢吭声:“老爷,妾身是来这里治病的。”
高玲珑眨了眨眼:“母亲被禁足都好多天了,不知何时与这位大夫约好的?”
两人要是大大方方相约,兴许还能解释过去。让一个卖豆腐的悄悄送信,说二人之间没有偷情,怕是傻子都不信。
高玲珑一开口,汤氏就瞪了过来,她心下不以为然,面上却苦笑:“反正无论我做什么,母亲都看不上眼就是了。”
她看向柳壁,道:“咱们别杵在这儿了,让父亲处理家事吧。”
事到如今,汤氏那样的辩驳之语,柳老爷根本就不可能信。
当然,就算柳老爷相信了,对汤氏还愿意以礼相待,高玲珑也不可能放过她!
姜月娘会死……正是无意之中发现了她的私情!
上辈子姜月娘吃穿用度全都由府里送,不知是汤氏吩咐还是底下人自作主张,反正姜月娘一个月都吃不上几顿好饭,多半的时候送来的饭菜都是馊的。
到了姜月娘的生辰,她想吃点儿豆腐……是的,堂堂柳家的少夫人,想吃豆腐还得自己买。甚至没有人愿意帮她跑腿。她自己去了偏门处,等着那个卖豆腐的瘸腿。买豆腐这件事情本身会被人笑话,她怕被人看见后给孩子丢脸,想着尽量避着人,于是躲在旁边,想等接豆腐的下人离开之后再上前。
只耽搁了一下,她就看见夫人身边的婆子找了卖豆腐的人,说第二天在满江楼见面。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姜月娘压根就不知道汤氏去那里与谁见面,当时婆子发现她后,很是慌张。一把将她拽着送到了汤氏面前。
汤氏亲自审问,确定她什么都没听见,才把她放了回去。饶是如此,那天后姜月娘还是一日日虚弱了下去。
本来她还没有多想,后来听到外面人议论说主院那边根本就不给她请大夫,夫人甚至是追问哪天可以办丧事……才明白自己是被婆婆给害了。
至于缘由……躺在床上的那些日子里,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应该是发现了一些了不得的大事。弥留之际,得知孩子也病了许久,为她准备棺木的下人还跟人说要多准备一副小的。
汤氏不是怕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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