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门前,昔日的热闹早已不再。门可罗雀,冷冷清清,仿佛被时间遗忘。门檐上还挂着丧期的白绸,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透出一股无端的凄凉。
白绸的质地分明是柔软而光滑的,宛如一抹淡淡的云雾,但在此时,它那纯白的颜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无端凄凉。
两旁的石狮子,也失去了往日的威风,显得有些落寞。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仿佛将一切都隔绝在了里面。
江静檀上前轻轻叩门,看清来人是江府管家,便柔声唤了一句:“江叔。”
眼前这个两鬓斑白,身形有些佝偻的老人早已泪眼朦胧,颤抖着手把江静檀拉进来了,嘴里还不停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而后他朝着屋内大声喊道:“姑娘回来了!”
江府的人陆陆续续出来,有人悲伤,有人庆幸,有人松了一口气,此时,江家寂寥的氛围,才算打破了些。
江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从中堂匆匆出来,这是江静檀这么久再一次见到母亲。比记忆中憔悴了许多。
她快步上前拉住江母的手,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娘……”
“我的女儿,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江母伸手摸了摸江静檀的脸,比走时瘦了。
“快和娘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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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静檀同江夫人一起进了内屋,屋内布置比从前素净了许多,甚至可以称得上简单。但也不失干净。
“如今,家中无客,我便也不再布置上费心思,干净体面就成。”江夫人拍了拍江静檀的手,“我们得舒舒服服的过啊……”
江静檀听着这最后一句,像是呢喃,与其说是母亲说给她听的,倒不如是说给自已的。
江静檀看着眼前柔弱却不脆弱的母亲,知道她远比自已想的更为坚韧,也更加豁达,心里也稍稍放心下来。
可以说了。
江静檀最终决定在此时将事情的真相告知江母,于是她提议去和父亲生前的书房看看,支开了下人,仅同江母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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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一张巨大的书桌上,整齐地摆放着文房四宝和一些军事书籍。书桌背后是一面墙上挂满了地图和军事战略图,墙角有一个陈列架,上面摆满了各种类型的书籍,涵盖了历史、军事、文学等多个领域。
她的父亲是一位很优秀的将军。
江静檀拿起一本战报,轻轻摸了摸,而后缓缓开口:
“娘,你还记得,父亲胸口那处伤吗?”
……
江母听完这不可思议的一切,残忍地真相被摊开在她的面前,血淋淋一片,让她近乎晕眩,几乎快要拿不住手中那一份,江静檀递给她的布防图。
她死死咬住下唇,左手攥住胸前的衣襟,还是抑制不住喉头的呜咽。
她无法想象自已的丈夫死前是如何的心情,该会有多么绝望,痛苦,失望和不甘,记忆中那个鲜衣怒马,顶天立地的少年郎,那个永远意气风发的人,最后死在了自已效忠一生的朝廷手上。
他那样重情义,他得有多难过。
自已的孩儿也无法幸免于难。
江母浑身颤抖,江静檀过去轻轻拥住她,在她耳边柔声唤着:
“娘……”
等到江母的情绪稳定下来,她告诉她:
“娘,我要报仇。”
望着江母的眼睛,江静檀将自已的计划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