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犯了错,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他扫地出门,还不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叶兰舟打了个呵欠,懒洋洋道:“太晚了,我回房了,你好好守夜。”
顾长淮又笑,嘴角扬得老高,笑容比星光都灿烂。
——
一大早,叶兰舟又被有节奏的「哼」「哈」「嘿」吵醒。
她翻了个身,拿枕头捂住脑袋。
但那清脆的声音依然直直地往耳朵眼里钻,令她无法忽视。
叶兰舟叹口气,只得披衣起身,推开窗子冲外头喊话。
“你们都给我去前院练武,立刻!马上!”
顾长淮满脸堆笑地看过来,只见窗口露出一颗脑袋,披头散,睡眼惺忪,满脸怒气。
顾长淮又双叒叕掉了魂。
他见过她撩人的一面,也见过她骇人的一面。
可这般凶巴巴的娇俏模样,还是头一次见。
真真是个可人儿啊!
叶兰舟吼完一句,砰的一声关上窗,回到床边坐了会儿,慢吞吞地起身更衣。
院子里,响起三郎脆生生的童音。
“顾师傅,别看啦!我娘早就走啦!”
顾长淮一激灵,猛然回神,丢给他一个白眼,顺手将藤条轻轻往他腿上一抽。
“马步扎好,低一点!冲拳要快准狠稳!再来!”
叶兰舟听着院子里热闹的声音,起床气如阳光下的冰雪,快消融。
前世她虽然有着至高无上的荣誉和地位,却孤苦伶仃,孑然一身。
如今虽然清贫且危机重重,但远比前世要快乐。
她沉迷于这种快乐,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它。
上午,依然是教孩子们读书习字。
家中遭遇变故时,孩子们年纪太小,刚刚开蒙不久,中间隔着整整五年,字虽还认识,但写不像样。
他们学写字也就三个月的时间,大郎二郎的字顶多能做到横平竖直,三郎勉强能写对画,四郎完全是鬼画符。
顾长淮作为昨天才开始读书的大龄文盲儿童,经过一天苦练,终于学会了正确的握姿势和坐姿,写自己名字能保证不漏画。
叶兰舟瞧着那大得离谱的字,微笑点头,表示十分欣慰。
不管怎么说,画都是对的,也没涂成黑疙瘩。
“有进步,好好练,你是师傅,要给孩子们做榜样。”
叶兰舟拍拍顾长淮的肩膀,竖着大拇指点赞。
顾长淮顿时笑得二十八颗牙齿都露出来了,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