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有如今的僵持不下”。她微怒。
“你对白慎行不公平”,许攸宁始终站在她的对立面,来剖析她跟白慎行之间的关系。
“他又何尝对我公平过”?顾言冰冷的嗓音在这间屋子里显得尤为瘆人。
她已然在情绪崩溃的边缘,许攸宁并没有打算将她拉回来。
“你明明知道他是无辜的,他有他的无可奈何,白慎行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你,虽然他没有征求过你的意见的,但你不得不承认,在那种镜地下,他的做法是对的,他是理智的”。
“沉默不语,就是共犯”,顾言怒。
“你在偏激”,许攸宁据理力争。
“我要的是他的态度”。
“如果他表态,你会受到更大的伤害,白慎行觉得在你去旧金山的时候去找过你,是你自己选择逃离”,她虽然不知道白慎行到底有没有去,但是白慎行对顾言的爱意,绝对不会让她独自留守国外。
“你怎么知道他就一定去找过我”?白鹭虽然说过,可她明显不信。
“退后一步,统观全局的道理你不是不懂,白慎行是在护着你,你不能否认”。
“你口口声声说你理解白慎行,如果换作是你,你也会那样做,你根本就不理解他,你遇到任何事情都会习惯性的把过错往白慎行身上推,我刚刚不过是逼了你一把而已,你就恼羞成怒,将白慎行推出来”。
“许攸宁”。
“顾言”。
两人怒目圆睁的瞪着对方,顾言觉得许攸宁太过残忍,将她内心深处的不堪剖析出来。
许攸宁觉得顾言一直在逃避,她明明知道事情的解决方法在哪里,却偏偏不去执行。
怒火喷张的两人都很不得上去给对方一巴掌,让她清醒清醒。
顾言向来不喜在外人面前说起自己的过往,就是怕他们现在道德的制高点来给自己指点人生,她将过往说给许攸宁听,是想她能当一个倾听者,而许攸宁一直偏袒白慎行,一直站在她的对立面,让她头痛不已。
她固然知道白慎行有所苦衷、知道跟原谅是另外一回事。
许攸宁一心想要顾言面对现实、既然已经知道当初身边的人有所苦衷、为何不去选择原谅?
难道她想这样跟顾家、跟白慎行他们过一辈子?
在纠结中抵死纠缠?
她知道顾言此刻已经恼羞成怒、可许攸宁并没有打算终止今天的这场谈话、她知道、事情已经撕开了口子、如果终止只有等到下次、而下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言言、我想帮你”,许攸宁略带无可奈何的说到。
顾言抬手扶额、“我不需要”。
“你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把多少爱你的人推离身边”?“你在国外八年受到的伤害固然惨痛、可你想没想过、你的父亲、你的母亲、你的朋友、看到你这样有多心痛”?许攸宁每每看到顾言一个人走在街头、那寂寥的背影就让她心痛不已。
明明人山人海、人声鼎沸、可她顾言、犹如一个外人、再热闹的氛围都带动不起来她的情绪。
她想拯救她、可顾言总是在自己画的圈子里面稳妥的呆着、不出来、也不让人进去。
她今天好不容易打开了一个口子、如果她没有做好她的思想工作、那顾言只会将她越腿越远。“我理解他们、但我需要时间”,这是她最大的退步、当初对顾轻舟也是这么说的。
可许攸宁此刻显然是在逼迫她。
“白慎行呢?你不该在那样不公平的对待他、你可以惩罚他、可以不爱他、但你不该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他的身上、当初你自己也有一定的原因”。
砰~(酒瓶被摔的四分五裂)。
“你非得让我直面白慎行、你寓意何谓”?
“我不过是想让你拎得清自己的感情而已”,许攸宁猛地站起来、对着她说到。
顾言将酒瓶砸在地上的那一刻、就已经后悔了、无形之中她向许攸宁暴露了自己对白慎行的态度。
许攸宁已然是看清了顾言对白慎行的态度、这其中、有爱、有恨、在爱恨纠缠当中、顾言不愿意去承认这份感情。
一直在逃避、她不想原谅白慎行、是因为不想放过白慎行、在顾言眼里、原谅、就意味着放弃。
她与白慎行恰恰相反、白慎行认为、原谅是重开始。
而顾言认为、原谅、就是放弃。
许攸宁推门出去、顾言将自己锁在卫生间、站在淋浴头下、用冰冷的水狠狠的冲着自己的躯体、冷的抖也没有关系。许攸宁的话语犹如毒蛇一般盘绕在她的内心、无论怎么赶都赶不走;她对白慎行的感情、已经昭然若揭。
不原谅、就得纠缠。
原谅、代表放弃。
此时此刻、她的心情犹如指尖的肉刺,她想挑出它们、尽管这意味着要去拉扯他们、直到鲜血淋漓,她也不在乎。
许攸宁靠在顾言卫生间的门边、闭着眼睛、倾心的听着里面的一举一动、她知道顾言极端、她知道她心有隐疾。
刚刚在刺激她的时候、她心惊胆颤、她害怕顾言再一次出现什么意外。
在国外的那几年、她每一次将顾言从生死边缘拉回来的时候都会心惊肉跳。
世间万物大都都有心理暗潮、而顾言、尤盛。她将脸埋在双腿之间、浴室的水流声从未停过、十分钟过去了、许攸宁已经坐不住了。十五分钟过去了、她在思索顾言浴室里有没有什么危险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