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在陈家、还是顾家、她都是一个尴尬的存在,她与顾轻舟离婚、再婚、组建自己的家庭、而顾言从小就成了一个被遗弃的孩子。
她从未想过这一点,只知道、顾言是她的女儿、她容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顾言猛的蹲在地上、抱这头无力的说到;“我这辈子最无能为力的事情、就是成了你跟顾轻舟两个人的女儿,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做牛做马做畜牲、也不投胎成你们的女儿”。
顾言无力的嗓音在四人只见流转、梁意抚着桌子狠狠的颤抖着,陈墨紧张的过去扶着她,生怕她站不住、倒在地上。
“明明是你们不负责任在先、却还来处处指责我、如果不是白慎行、我现在就是一个自闭症、如果不是白慎行、我现在绝对是一个小混混、如果不是白慎行、你绝对见不到长大成人的我”,顾言喃喃自语、每一句都敲击在梁意的内心深处。
她的女儿、小时候竟然是靠着另外一个男孩子过来的。
顾言抱着自己蹲在地上、显得无助、可怜,顾轻舟跟梁意离婚之后那两年,她在也没有同人说过一句话,顾老爷子一度因为这个事情带她去看医生。
后来顾轻舟再婚、她跟随顾轻舟到他的家里去生活。
两年之内她说过的第一句话、就是问白慎行是谁。
在此后的十一年里,白慎行成了她的守护神,伴她成长,让她可以无忧无虑的疯狂。
而这段时间、顾轻舟在哪里?梁意在哪里。
她的童年、只有白鹭跟白慎行两人。
在八年前生的那件事情里,她为何那么恨白慎行?因为白慎行陪伴了她整整十一年,十一年的依靠突然之间就靠不住了,这种感觉,痛心疾,快要死去。
她为何不恨梁意?因为一开始、她对梁意就没有抱任何期望,所以、也自然不会去恨她。
顾言的话语犹如千万根密密麻麻的针、一针一阵的戳进她的心脏、让她千疮百孔,但不会血流成河。
陈墨惊恐的望着顾言、她何时见顾言这么脆弱过?
少年时期的顾言、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她初回国时、冷淡、淡漠,可现在的她、犹如一个被抛弃的小孩子、无处可去。
“抱歉”、梁意捂着胸口颤颤巍巍道。
她对不住顾言、当初如果不是她跟顾轻舟两人意气风、执意要离婚,也不会让她承受那么大的心理阴影。
“没关系”,我对您从未抱有过期望、所以您做的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原谅。
“言言”、梁意缓步走过去、想去拥抱她。
“您先回去吧!日后我在去看您”,顾言淡然道。陈墨带着梁意走后、顾言靠在沙上、闭目养神、眼里盛满的泪水终于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
她偏头看了眼站在一侧一脸担心的许攸宁,抬手、招呼她过来。
许攸宁走过去、抱着她、顾言闷闷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许攸宁抚着她的背问到。
“回国”,她后悔了、后悔回到汉城、她应该在洛杉矶呆一辈子的,没有什么琐碎的事情来吵杂她,没有这些复杂的关系需要她去处理。
更没有人在她面前好为人师。
许攸宁重重叹息一声、后悔也没用的、你如果认清了自我,呆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许攸宁并不后悔、她从未后悔过怂恿顾言回国,她甚至很庆幸、在洛杉矶的顾言、永远都只有一种情绪,而现在的顾言、虽然过的不好,可是、她终于有点情绪化了,终于会喜怒哀乐了。
与顾言来说、她现在的日子、肯定是没有洛杉矶过的好。
可于许攸宁看来、现在的顾言更像个人了。
隆冬的深夜总是会刮起些无名风,白慎行坐在车里处理着文件、许赞在前面翻着电脑,突然一到远光打过来。
白慎行抬起头、便见陈兴海跟陈诺两人停好车、急匆匆的往顾言住的单元楼跑去。
他一惊、生怕是顾言出了什么事情,结果、陈兴海还没到单元楼,便见陈墨扶着梁意出来。
梁意面色惨白,虚弱的靠在陈墨怀里。
“怎么了”?陈兴海问到。
陈墨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问。
白慎行准备开车门的手、停在原地,而后、看着陈兴海带着梁意驱车离开。
顾言倒在了许攸宁的怀里、停止了她的言语、停止了她的思绪,就这么放空自己,许攸宁将她搀扶进卧室,坐在她床边,看着她沉沉的睡去之后才起身去客厅。
她在客厅、不敢关了顾言的房门、生怕她在里面出现任何意外。
许攸宁将餐厅上未曾动过的饭菜全都倒进垃圾桶,开门准备出去扔垃圾。
看见靠在门边的白慎行、她吓了一跳,半天不敢言语。
“言言怎么样”?白慎行问到。
“睡了”,许攸宁答。
白慎行抬脚、步入顾言的卧室,关了灯、见她躺在床上安静的睡着、眼角挂着泪,抬手、轻轻的抚着。
曾几何时、他那么害怕顾言留一滴眼泪。
八年未见、她睡觉的模样还是那么恬静,喜欢把自己包裹在厚厚的被窝里。
就此寻求安全感。
初次见到顾言、她犹如一个天使,后来的某一天,姑姑告诉她,顾言那天说的那句话,是她两年来说的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