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好几步才站稳。
李湛走过来,好奇地问她,“你看到什么了?水井中不是一直都空空荡荡的么?我们都派人下去看过好几次了,怎么就把你吓成这样?”
“空?空?荡?荡?”
连笙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来,拿出判官笔朝着李湛眉心一点,给李湛开了一个暂时性的天眼,说,“你亲自去看。”
虽然这天眼是暂时性的,但看到的情况与连笙的永久性破虚天眼看到的相差无二。
李湛就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先是打量了一遍这大宅子,然后才朝着那水井看去。
下一秒,李湛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蹦三尺高,嘴里‘卧槽’个不停,躲到连笙身后看了喘了好一会儿,才惨白着一张脸同连笙说,“我看清楚了,那张脸就是汉奸的脸,不会有错的。这阴气真是那汉奸身上散出来的啊……难道之前的推测都是错的?”
连笙想掰开李湛抓在她胳膊上的手,可李湛抓得怪紧,她只能一根一根地掰开李湛的手指,然后满脸嫌弃地说,“你一个大男人,还是整天都和非自然情况打交道的,怎么胆子这么小?难道你是刚入职?”
李湛平复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虽然在非自然情况侦办所上班,但到底是个普通人,又不像你们这些修行者一样有修为在身,不怕这些。我打过交道的鬼物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从来没亲眼见过啊,我们都是在设备上看到一团椭球状的磁场,根据磁场的频率与波长来分析鬼物的本事高低,有些鬼物很厉害,看到的磁场不是椭球形的,而是人形的,但我从来没见过这种看着就很吓人的……你还是把我的天眼给关了吧,画面太刺激,我担心产生心理阴影,回去就得申请退休。”
连笙提笔就打算帮李湛把天眼给关掉,又听到李湛说,“还是算了吧,开着虽然吓人,但能看清楚,起码来得及躲,要是看不到就被这么一个玩意儿站在身旁,就像你刚刚站在我身后那样,命没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没的。”
连笙收回笔,让李湛往后退了退,腾出足够宽敞的地方来,将判官笔往空中一抛,凌空摄笔,将她从九天玄女那儿学到的困阵布了出来。
困阵一笔落成,连笙收笔的那一刹那,困阵化作井盖大小,牢牢地封在了那口井上,空气中失去根源的阴气很快就四散掉,连月光都似乎明朗了几分。
大宅院也露出了真容。
李湛提心吊胆地看了一会儿,问连笙,“这就解决了?”
“没,只是暂时将阴气封住了,阴气从哪儿来,还得想办法下去看看。你之前说井下什么都没有,是不是你们之前下去看过?”
李湛摇头,“没,但之前把设备放到井下探测过,随着地下水位的下降,井水早就已经枯竭,只剩下一口干井。里边应该是有溶洞,那溶洞通往哪方,我们没测过。你要是想下去的话,我给你找绳索。”
“不用,用不着。”
咫尺杖发挥作用,李湛都没看清楚,连笙就已经站在了井底,循着那阴气的来源走去。
这水井并未完全枯竭,井底的淤沙润润的,连笙穿的是平底鞋,踩在淤沙上面依旧能感觉到些许下陷。
在逼仄的地下水溶洞里转过几个弯,水井中的景象豁然开朗起来。
连笙看着水室中的景象,脚步顿住,满满一水室的鬼魂都齐刷刷地扭过头来。
被几十只眼睛盯着看,饶是连笙的心理素质强大,这会儿都有些底虚,她手中掐出了拈花超度手,沉声问,“敢问这阴气的来源,可是诸位的手笔?”
一个身穿长褂的男人站了出来,问连笙,“不知有客登门,有失远迎,敢问客人今日上门,所为何事?”
连笙仔细打量水室中过百之数的鬼魂,将这些鬼魂的衣着
一一辨识,脑海中冒出之前在李湛电脑上看过的一个词——邰州谢家。
她尝试着问,“可是邰州谢家人?”
那男人点点头,冲连笙拱手道:“正是邰州谢家,不过已经不是人了。不知客人来此,所为何事?”
“每逢日落,邰州阴气旺盛,商户闭户不开,游人不敢上街,可是诸位的手笔?斗胆问一句,诸位意欲何为?”
那男人愣住,拧着眉低头思索了好一番才满脸疑虑地看向连笙,“商户闭户不开,游人不敢上街?客人莫要说笑。那狗汉奸将鬼子引入邰州城,邰州城血流漂橹,怎会有活人?我邰州谢家死守邰州,夜夜巡逻,从未见过活人,这邰州早已化作鬼城。”
连笙:“……”
她想问问这谢家的当家人,你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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