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空房?
她疑惑潜入房中,这是一间分里外间的上房,里间的屏风后点着一盏点了和没点没差什么的灯,灯罩上头描着一株幽兰。
阿明瞧见了整整齐齐叠放在一旁的白色锦袍和雪裘。
是小无赖的房间。
她屏着呼吸,瞧了一眼放着帐幔的床榻,小心翼翼地环看房内,寻装着辟离的玄铁盒,房内的光线太暗,她看得费力,蹑手蹑脚地查看,动作极轻,范围极小,她后悔没去寻些安神的迷烟等药来,若是带了,她这会儿也不必这般束手束脚,直接药晕了小无赖,可不省事。
找了好一会儿,阿明绷起了脸。
难道是因为玄铁盒太黑了,所以她看不到?小无赖总不能是将辟离搁床上了?
她正想着,不由侧身看向床榻,阿明双眸猛然睁大,翻身避开迎面劈下的长剑。
长孙曜不知何时起了身,冰冷地看着向阿明的方向,一剑未击中,又是一剑刺了过去。
阿明一吓,摸出小刀抵住长孙曜的长剑。
长孙曜手中的剑并不是辟离,他起了杀意,剑招很绝,阿明怕被长孙曜发现,不敢用自己的剑招,勉强用些乱七八糟的剑招抵了几招后,一脚踹向长孙曜便要逃。
长孙曜手快,抓住阿明的脚腕,用力一甩,没让阿明逃,直将阿明摔向了屏风。
碎瓷声登时像炸开了一样,在这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突兀。
阿明摔得结结实实,她吃痛一声,起身之时又撞倒了一排杯盏瓶碟,噼里啪啦又碎了一地,阿明无声喊痛,心里骂了好几遍小无赖。
这般大的动静,陈炎没有过来,长孙曜知道出事了,他执剑抵在阿明的脖颈,冷声:“谁派你来的?”
阿明短暂的愣神后,摸回小刀,将长孙曜的长剑削了过去,方才已经弄出了这般大的声响,这会儿再束手束脚地也没有意义,她若向方才那般随便用些乱七八糟的招式,瞎砍乱刺,就真要死在这小无赖手里了。
倒不如同这小无赖好好打,便是抢不回辟离,她也得报那两掌之仇,狠狠踹这小无赖两脚。
两招过后,长孙曜看向阿明,他虽看不清阿明的模样,但已经从阿明的剑招里认出了阿明,嗤声冷斥:“你师父没教过你,认赌服输吗!”
“你、不是我要赌的,是你莫名其妙来的,我……”阿明一时面烫,转念又觉不对,“你抢我的东西,一开始本就是你不对,你伤我,更是你的不对,我又没招惹你,你凭什么说我的错。”
长孙曜长眸微挑,他将描着幽兰的灯罩打落,灯芯被挑高,房内渐亮。
“你干什么?”阿明一顿。
阿明话音刚落,四面门窗倏地大开,还没完全亮起的灯被风吹灭,与此同时,自屋外跃进十数名黑衣蒙面人。
长孙曜迅身抓了叠放一旁的衣袍。
阿明猛地瞪大眼,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迫同这十数名蒙面人打了起来,这些人同她以往遇到的小打小闹的人完全不一样,一招一式,全冲着命门死穴。
她极快看长孙曜一眼,明白这些人是冲着长孙曜来的,且已经将她作为了一同屠戮的对象。
感情她不是来取回剑的,她是来送命的?!
浓烟渐涌进房内,本是寒冷的深夜,却渐渐令人觉得灼热,阿明心下不妙,客栈烧起来了?借着火光,她扭头看长孙曜,这才发现,不对劲。
对,从一开始就不对劲。
小无赖面上渐渐透出黑色,唇色惨白,明同她差不多的年龄,可小无赖出剑狠绝,几是一剑一人,杀起人来,眉头都不皱一下。
刺客好像杀不尽,不停地涌进房中。
四面刀剑相击声不断,打斗声惨叫声不断传入耳中,火势越发大了。
阿明剑招主守,倒不是她不想攻,只是面对一群亡命之徒,又有司空岁的话,她几无还手的办法,又加上她前两日被小无赖伤了,身体本就没有大好。
长孙曜一剑穿了面前人的胸膛,纵身自三楼窗子跃下,阿明咬牙,从地上躺着的人手里捡了把剑,紧跟其后。
二人堪堪落了地,客栈已经被烧了个大概,阿明还没缓过神,自火光中又冲出十数名蒙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