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的感觉让他心有余悸。
“哪能那么短命。”池青道揉揉君闲已经干了的头,分外柔顺,就像上好的丝绸。
“反正我以为我要死了。”君闲咕哝着,“我还在想,虽然能跟你死在一块儿我很开心,但我不想你跟我一起死,我想你好好活着,反正百年之后你我也是要同穴而眠的。”
无法同生,也不想共死。
有点眼酸,池青道想打断王夫的胡思乱想,可又想听听接下来他要说什么。
“池青道,我有点怕高,也怕死,你要我往下跳的时候,我的眼睛里面除了茶树,还有一片又一片的雾影,可是我还是想要往下跳,我是你的剑,不能后退的,我想要我配得上你,世人提起池青道的时候,也会顺道提起我。”
真傻啊,池青道将君闲环得更加紧了,“池青道这个名子早就与君闲结合在一起,密不可分了,你是这天底下最最好的小公子,只有人配不上你,你不会配不上别人的。”
池青道轻轻擦去君闲脸上的泪,“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们是相爱的,不是谁高攀,谁配不配得上,我们在这世间相爱,永远最登对。”
君闲扑进池青道怀里,他有时候也不想要池青道知道他那么多的小情绪,他努力端庄,努力克制,努力不添乱,可因为对面是池青道,他告诉她这些小情绪也没关系。
池青道的衣服对于君闲来说,有点太大了,君闲自己的衣服也很快干了,他换衣服的时候要求池青道转过去。
池青道觉得没有道理,他们都是夫妻了,哪有夫郎换衣服,还让妻主转过去的道理,她偏要看,耍流氓也要看。
君闲抱着自己的衣服,脸红得快要滴血,虽然他跟池青道把该干的都已经干完了,可在这火光一片的山洞里当着池青道的面换衣服,君闲多多少少还是觉得羞耻,池青道也不逗他了,抬脚走向洞口。
“好了叫我。”
池青道斜倚在洞口,暮色将歇,天黑以后,这地方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野兽,若是有野兽的话,那就打一只来填填肚子……君闲现在在干嘛,扣上衣的扣子,还是系腰带,池青道想着想着就入了神。
君闲走到池青道身后拍拍她的肩膀,莞尔道:“我好了。”
明明还是跟先前一样的衣服,池青道却硬生生觉得君闲将这一模一样的衣服穿出来几分别样的感觉,被水泡过之后的衣服,会不会更好脱?
又去山林里寻了好些干柴,足够一晚上用之后,池青道还打了只野兔子,路上遇见好几颗果树,她顺便撺掇了君闲爬树摘果子。
好久没爬了,君闲到了树中间已经是精疲力尽,再看一眼下面的池青道他一阵晕眩,明明这里离地面也不远,池青道只要伸手就能够着他的衣带,但君闲还是害怕,战战兢兢摘了一个果子之后,他抱着树干不敢动了。
池青道在下面看了他这个样子直笑,也翻身上了这棵树,稳稳当当地停在君闲的旁边,伸手摘下一个果子,池青道笑盈盈地捧到君闲眼前:“王夫,睁开眼睛。”
君闲的睫毛抖了抖,他将眼睛睁开,通红的果子和笑着的池青道就撞入他的眼中。
天地一片灿然,远处红霞漫天,都及不上池青道在他眼中的绝色。
他突然什么也不怕了。
池青道先跳下去,张开手臂,在下面接着君闲,稳稳当当地接住了。
两人一起踏着最后的余晖回到山洞。
先将打到的兔子烤上,池青道从背后掏出来一包桑葚,不知道她藏在哪里,也是满满当当的一包,跟石兰的那包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君闲吃了一颗,还在问:“我怎么没有看见桑树。”
池青道逗他:“你当然看不见了,因为这不是我从树上摘的,是我变出来的。”
君闲当然不信了,他又不傻:“要真的是你变出来的,就再变一包。”
池青道神神秘秘地将手伸到背后去,果然又掏出来了一包,君闲的信誓旦旦开始有些动摇,他有点犹疑地问:“真的是你变出来的?”
池青道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是啊。”
“那你变一棵桑树出来。”
池青道乐不可支地看着君闲,自家王夫怎么还有点小期待,她捏捏君闲的脸,“我今天不能再用仙术了。”
“为什么?”
“因为……因为……”
君闲凑近了过来听,池青道却趁机亲了他一口,得逞的同时,放在腰间的桑葚也都掉了出来。
君闲去掀池青道的腰带,他倒是想要看看池青道到底藏了多少,却被池青道扣住手,“呐呐,你先动手的啊。”
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的君闲小心翼翼地把池青道的腰带捋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扭过头去看那只兔子烤好没有。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池青道瞠目结舌,她抱住君闲的腰,将人往自己怀里带,“君闲。”
“啊?”
“君闲。”
“啊?”
“君闲。”
“我在。”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池青道忽然想起那日她病,君闲就是在一直回答我在我在我在!
他一直在自己身边,真好啊。
肉的香气飘出来,两人吃完了东西,就靠在洞口看月亮。
今晚的月亮不大,也不够圆,就是弯弯的,有点残缺的,像池青道捧给君闲的那弯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