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后此时竟然有些喜欢贵妃了:后宫之人,大多是诡谲之辈,像贵妃这种直来直往、“憨态可掬”的,真不多见。
也无怪乎,皇儿会一再流连了。
李有思的脸上第一次挂上了真实的笑:“娘娘又说笑了。”
江曦月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突然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有些好笑,便干脆换了话题:“今日应嫔之事,你怎么看?”
李有思真恨不得拿石头敲自己:你来这里干嘛!贵妃疯了,你也要疯不成!
这是两个“仇敌”该谈论的话题吗?她们两个,什么时候好到了穿同一条裤子的程度?
“嫔妾不知道该看什么,又如何看,娘娘可否给个提示?”
李有思只怕有诈,便选择了最为稳妥的“敌不动、我不动”,又将话头子踢了回去。
江曦月甩了甩帕子:“别装了!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应嫔突然腹痛,本宫瞧着,只怕是冲着我来的!”
说完,她郑重的看向了李有思:“你想啊,她早不疼、晚不疼的,偏偏在本宫整治后宫规矩后疼,这不是触本宫霉头,是什么?”
李有思的眼睛一眨不眨:贵妃啊,你都分析得这般透彻了,还跟嫔妾说什么?你意欲何为啊?
鸿门宴,妥妥的鸿门宴!贵妃这番话一说,无论李有思做什么、说什么,都脱不开干系了!
贵妃手段高啊,只用了几颗难寻的珠子、几句貌似“推心置腹”话,便想将自己拉入麾下……
李有思淡淡的笑了起来:“嫔妾倒是觉得,娘娘多虑了!有孕之人本就身弱,有个风吹草动便害怕,乃人之常情。再加上先头玉贵人那事,应嫔姐姐警醒点儿,也是应有之意。嫔妾倒觉着,应嫔的谨慎,很是难得呢~”
呵呵,你妄图用言语拿捏本宫,本宫便也用言语将你推开出去——只要我不站你这边,那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也不过是一场空!
皇儿的后宫本就一团糟,哀家因缘际会身处其中,不说帮忙整治,哪有跟着这些糊涂人搅和的道理。
“嗤!”江贵妃再次讥笑:“李有思,本宫不信你看不出来应嫔的狼子野心!你怕什么?你可是连皇后都敢不放在眼里的李嫔娘娘,你在害怕什么?本宫也不怕吓着你,她应嫔今天敢给本宫使绊子,明天便可以给你下套。你且等着吧,这后宫尽是吃人的虎,你别以为自己是不同的。”
“嫔妾谢娘娘教诲。”李有思这儿,只有一个宗旨:绝不应是!
江曦月显然烦躁了,她大手一挥:“你走你走,本宫今儿召你过来,纯属多余。”
李有思如蒙大赦,蹲下身子大声道:“谢娘娘赏赐,嫔妾告退。”
于是乎,李嫔主仆俩捧着一颗南珠,兴高采烈离开了。
身后,还有江贵妃的冷哼声。
出了长春宫,念春才拍了拍胸脯:“娘娘,贵妃好可怕,她方才的模样,好像能吃了您!”
李有思点了点婢女的鼻头:“小声些!贵妃娘娘能不能吞得下你主子,且看她胃口够不够大。但吞下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念春神色一紧,立马低下了头。
满后宫打听打听,贵妃能是个什么菩萨人吗?被她揪住丁点错处便杖责的,只怕不在少数!
若贵妃娘娘只是脾气怪异,便还罢了,偏偏她还有个协理六宫之权,一有什么见不惯的或合不上的,小则打骂,重则丧命!后宫里,贵妃娘娘就如同那索命的阎王,宫人们谈之色变。
长春宫里,两大宠妃会面一事,很快传遍了后宫。
坤宁宫里,吴晓月只觉着头疼:“成天就是找事、闹事,怎么都学不来乖!本宫就该……”
皇后眼中的杀意,是那么的深刻。
余淮连忙站到了主子的身前,防止被路过的宫人给看了去:“娘娘,就算此二人有什么勾连,一个身子坏了,一个是异族,再怎么折腾,也翻不过高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