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学士便出个主意,该怎么做,生民才能安稳过冬?翻过年就是新春,耕种农忙时分,若是无人下地,还谈什么充盈国库?更别谈什么国家倚仗了!”端亲王的眼里,充满了鄙夷:“大学士是读书人,不识农务,倒也情有可原。”
李源脸色通红,他听出了端亲王的嘲讽,这是在说他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呢。
端亲王火力全开,将大学士压的说不出话,其他臣子,更不想站出来“挨骂”了。
场面,一时间很是静谧。
“万岁,臣有话讲。”这时,承恩公薛肆业突然站了出来。
景慎定定的看着嫡母之弟:“说来听听。”
先前,神机卫余福报,奉先有意兄长,那么,承恩公是否也站了队?
原本是要跟承欢好好聊一聊,李福庆派人去接,那丫头却着了风寒,不宜面圣,此事便暂且搁置。
今儿,倒要好好看看,这皇位底下,到底藏了多少的污糟。
薛肆业弯着身子:“臣认为,国库不可动!”
承恩公是简在帝心的重要人物,他的话语分量之重,丝毫不亚于于端亲王。
众人闻言,都开始快判断局面了。
李源的红脸也渐渐消了下去:总归,还是有清白人的。
薛肆业对于众人的变化,似乎毫无察觉,他继续开口:“只是,仅靠百姓自我救济,也确实独木难支。且,众口难调,恐有心人借机生事!臣认为,是否可以由官府出面,在乡绅富豪里集资,然后再搭建庇护所,所有的灾民都汇聚一处,统一管理,以免生祸端。另外,臣虽家底不丰,也愿意拿出五千两白银,用以救灾。”
“众位爱卿,还有何谏言?”景慎并未对承恩公的说法,给出定论。
李源又是第一个响应的:“微臣认为,承恩公所言在理。臣愿捐献白银五千两!”
其他人跟风一般,纷纷弯腰附和,并说出了自己的捐赠数目。
这时,吴秀波抱拳了:“皇上,臣再补充一些。”
景慎点头:“卿且讲来听听。”
“臣认为,该启用地方军备,一是稳定秩序,二是防止灾民乱窜!”吴秀波乃兵部第一人,他能想到这点,也在情理之中。
“爱卿言之有理。”
皇帝一开口,基本就定了性了。
接下来,在场之人都开始就“赈灾”一事,各抒己见。
方才被端亲王压制的氛围,瞬间了无痕迹。所有人都畅所欲言,竭尽所能的,想在皇帝跟前冒个头。
景慎对此,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端亲王却有些不高兴了。
没错,弟弟“跃”过他登基,是他“疯魔”的关键原因——先帝在时,对于两个皇子的教养,从来都是一视同仁的,景端更是占了个“长”的位份。长子承重,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景端也是一直这样作想的。只没成想,临了临了,竟然被那个养在皇后宫中的弟弟“拔得头筹”!
新帝登基那天,景端看着明黄背影的弟弟,差点拔刀相向。
他不服气,更是恨毒了薛家太后:若非这位皇后“挑唆”,父皇何至于不顾祖宗礼法,挑了个非嫡非长的儿子继位?
幸好,天道有轮回,那个毒妇终于死了!
景端在收到“喜讯”的当天,就差抱着母妃载歌载舞了。在看到新帝痛哭流涕的样子时,他藏在暗处的大白牙,差点花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