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抬头,目光清正:“皇上,是否请方士进宫,一探究竟?”
“姑姑!”景慎目含警告:“太祖有命,方士乃祸国之秧!”
“可是,人力所不能及时,或许方士那儿有答案呢?万岁,您是主子最疼爱的孩子,您难道不想主子重临人间吗?”
“姑姑执意认为,思儿乃母后之转世?”景慎扯开了嘴角:“可天下之大,为何是思儿?母后既然来了,又为何不与你我相认?便是如今,薛家即将没顶,也不见思儿有何动作!诸般事迹一出,姑姑还那般作想吗?”
“皇上,您又为何突然阻扰?原先,不也是您先起疑吗?”锦瑟泪流满面:“皇上,奴婢情愿主子去了,也不愿主子再用别人的身子回来!主子就是主子,任何人都无法承载主子的圣洁。”锦瑟此时此刻,只是锦瑟。
她抛开了所谓的官身,只想回到最原本的模样。
“姑姑,你有些糊涂了。”皇帝甩袖离去。
但他到最后,也没说出不让弦珠、刘太平进宫的话。
锦瑟伏在地上,开始痛哭……
弦珠跟刘太平进宫,引了后宫的震荡。
二人先去毓太后宫中请安。
毓太后内里如何作想不得而知,表面还是很和煦的:“你二人闲云野鹤了这么些年,怎么突然就进宫了?”
刘太平弯下了身子:“实在当不得太后娘娘这句闲云野鹤!母后皇太后殡天,不能随同离去,已是心头至痛。如今能陪在陵寝旁伺候,是我跟弦珠活下去的希望。之所以进宫,是因着前些天太后的一则托梦,我们快马加鞭进来,只为将太后最喜爱的一株玉珊瑚带去陵寝供奉。”
“哦~还有这回事呢?”毓太后表示很好奇:“你们年岁也大了,怎么不叫个小丫鬟或者小太监进宫取?”
弦珠面色无波无澜:“母后皇太后的遗物尽数封在了寿康宫,等闲人也分不清哪个是哪个,还得我们这些老人前来,才能不出纰漏。”
“那你们便快去吧,别拖延了你们主子的托梦!”毓太后显然不想再聊下去了,直接挥手送客。
刘太平跟弦珠也不逗留,立马离开了。
“主子一走,毓太后愈尊贵了。”刘太平两鬓有了些许的白,但这管嗓子却如同往昔,尖锐中,带着几丝柔婉。
弦珠目不斜视:“管她做甚!咱们来这干嘛的,你又记不清了?”
“哎哟哎哟,哪敢记不清!咱们走快些吧,我迫不及待想瞧瞧了……”
弦珠与刘太平脚步匆匆往寿康宫走去。
锦瑟跟李有思则在宫里头翘以盼。
“姑姑,他们怎么还不来?”
“应该快了,他们去慈宁宫不过是走个过场,逗留不了多少时间。”
“只希望弦珠姑姑不要乱说话的好!毓太后是个要强的,弦珠也要强,现在先太后不在了,也没人护得住她,可千万不要因为言语上的一些摩擦,而犯了什么忌讳!”李有思脸上的担忧,是那么的明显。
锦瑟快的看向了她:“怎么会?娘娘多虑了,弦珠虽然刻板了些,到底不是横冲直撞不懂得转圜之人。”
话虽如此说,锦瑟的眼里,却疑惑与笃定共存!
她看向李有思的视线里,满满的都是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