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国那边如何行事不提,日本国这边进入下半年以来,冲突不断。其中最吸引人眼球的自然是川中岛的龙争虎斗,不过那却与阿苏惟将没有什么干系。相反原以为会极为顺利的丰前国征伐,却屡屡陷入困境。记得不错的话,赤星统家已经第三次从家中调走援兵了。
岩屋城的议事厅里,气氛异常紧张。阿苏惟将眼神坚定,毅然下达命令,要求赤星家旗本余部随赤星亲家火速赶往丰前国支援。然而,尽管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命令下达后,他的神情却并未因此而舒缓,眉头依旧紧蹙,仿佛心中压着千斤重担。
一旁的甲斐宗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禁叹息。他深知阿苏惟将的忧虑,也明白此次丰前国征伐的重要性。甲斐宗运的叹息声在寂静的议事厅中回荡,引起了阿苏惟将的注意。他轻敲手中的茶碗,看着水波泛起微微涟漪,仿佛那是大友家军命运的写照。
阿苏惟将的语气凝重,充满了深思熟虑,他缓缓开口问道:“师傅,如果丰前国的征伐再度失利,这将是大友家自平定大内家后,连续遭受的第三次挫败了吧。我们又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局面?”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担忧和迷茫。
甲斐宗运沉默片刻,缓缓抬起头,注视着阿苏惟将。他的眼神中既有对弟子的关切,也有对局势的无奈。他轻声说道:“战争的胜负往往难以预料,大友家此次用兵齐聚诸家之力,虽然如今陷入了僵局,但也未必就全然无破局的机会。”
阿苏惟将微微点头,似乎在思考甲斐宗运的话。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仿佛在心中暗暗为自己和大友家鼓劲。然而,那紧蹙的眉头依然没有松开,仿佛在告诉人们,他对未来的担忧并未减轻。
“师傅认为,现今局势是比我们先前预料的更好,还是更糟了呢?”阿苏惟将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尽管此前已与甲斐宗运倾心交谈数次,但对于当前这诡异的局势,仍感颇为头痛。阿苏惟将亦曾致信深水长智和锅岛直茂征询意见,然而二人对于时局也多持再观望之态度。
甲斐宗运端坐,手轻抚光溜溜的头顶。阿苏惟将明白这是甲斐宗运思考时纠结的下意识动作,遂静静等待他的答复。
“宫司,就当前局势而言,天下之竞争,不出中国地方、近畿及关东数家。如前所述,皆在此列。今年冲突如此激烈,想必是各家皆遇瓶颈,无奈只得借外战以求突破。”甲斐宗运措辞严谨,缓缓开口言道。
“九州贫瘠,奥羽偏远,四国狭小,此三地纵能成就一霸,终亦难逃降服于新天下人之命运。中国地方向来不乏野心之徒,然尼子家新近丧主,毛利家那位却已年迈。毛利隆元尚可控家,然其雄才大略不若其父,恐难更进一步。”甲斐宗运依其对中国地方之了解,沉凝而言。
阿苏惟闻之,频颔其首,继而曰:“近畿之势,盘根错节。足利幕府者,虽近来声名稍振,然其剑豪之名,盛于幕府之声。三好家势大,一时之间,莫之能御,然迁延日久,失其先机。美浓斋藤家,屡遭丧主之变,近江浅井家,内乱频仍,六角、北田等,虽系名门,观之当下,亦多碌碌无为之辈。”
甲斐宗运见阿苏惟将谈兴正浓,亦不禁沉声道:“如此说来?宫司莫非又要提及那位拿下了第一弓取今川义元的尾张大傻瓜织田信长。实难理解,你对其念念不忘,然你二人应素未谋面才是。”
甲斐宗运的目光中透露出疑惑和不解,而阿苏惟将则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与向往。轻声回应道:“或许是因为他的勇气令我折服,亦或是他那无畏的决心令我敬佩。织田信长虽被人称为傻瓜,但却以惊人之举击败强大的今川义元。”
甲斐宗运默默听着,心中疑惑并未消除。阿苏惟将似乎察觉甲斐宗运的心思,继续说道:“我虽未与织田直接谋面,但他的事迹却吹散我心中迷雾。他的勇气和决心皆成为我追寻的目标。”
甲斐宗运微摇头,继而言道:“织田家之近况,吾亦有所闻。尾张国欲破僵局,北取美浓国乃唯一之法,然美浓斋藤虽连丧其主,亦非可轻取之。姑且观之。”对于阿苏惟将如此看重的织田信长,甲斐宗运始终难以相信凭借着尾张一国能有什么作为。
“川中岛之事,实难料龙虎之争竟迁延至今!越后国那位素来谦恭,恐无天下人之志。然甲信之虎,其骑兵凶悍,又广纳人才,力行法度,实难不令人心生疑虑。至若北条家,无论龙虎之争孰胜孰负,恐其难复昔日之盛。”甲斐宗运谈及这三位倒是兴致勃勃。
阿苏惟缓缓端起茶碗,轻啜一口,对着甲斐宗运沉郁叹道:“局势如此焦灼!我等能如此闲适品茶,实乃乱世之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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