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是建筑工地。
过不了几年,一座座高楼势必会在这里拔地而起。
并且,在不久后周晋为会离开,周宴礼也会离开。
他们不属于这里。江会会是知道的。
他们身上没有小地方的市井和市侩,他们坦荡又磊落,不会因为搬到这种地方而窘迫。
因为他们接受过最顶级的教育,见识过更辽阔的世界,比起金钱,他们的思想更富饶。
这些,是江会会永远都无法企及的。
他们总有一天会离开,离开这个地方,离开她身边。
她感觉这短暂的一个月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在那个冬夜被冻死前,所做的一个美妙的梦。
她梦到了烤鸡,梦到了温暖的屋子,也梦到了爱她的外婆。
而她呢,这一切会不会也是在她做的昙花一现的梦。
总是被欺负,总是被忽略,长期在缺乏爱的家庭中长大,她成了一个怯弱胆小的人。
就连生日许愿,她按照妈妈在旁边的嘱咐,原话复述一遍:“考个好大学,赚很多很多钱。”
心里却在偷偷默念,希望能够从天而降一个超级英雄,保护她。
很荒谬的一个愿望,却荒谬地实现了。
她伸手捏着卫衣的袖口,沿着螺旋纹理反复摩挲。
衣服的料子极好,一看就很昂贵,不像她衣柜里的那些。穿两次就起了球,洗一次就缩水。好在那些衣服一开始就不合身,多洗几次,反倒合身了。
“我最近总有一种感觉,好像这一切都发生过,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我不知道是在梦里,还是人有上辈子。可能是女孩子的第六感?”
“别胡思乱想。”他把她手里的牛奶拿过来,打开后才再次递给她,“哪怕真的是癌症,早点发现,初期也能治愈。”
她喝了口牛奶,下巴放在膝盖上,点点头:“嗯。”
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周晋为的时候,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安全感。
好像什么也不需要担心。
他的沉稳可靠,能让一切不确定因素变得确定。
他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江会会突然觉得,如果能和他们一直在一起,哪怕只剩下六年时间。
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那天晚上周晋为的确留了下来。
他的房间就在她隔壁,中间只简单做了个隔断,没有连到顶。隔壁的声音能听得一清二楚。
原房主江会会认识,是一对中年夫妻,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八岁,小儿子才五岁。
这两个房间估计是一个房间隔开的,为了方便照顾孩子,所以故意没有做成一整面墙,反而留了些空隙。
周晋为听到江会会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
“睡不着?”他淡声问。
江会会抱着被子又翻了个身,弱弱地回他:“嗯。”
“我特么也睡不着。”她话音刚落,黑暗中冷不丁响起一道不爽的男声,把毫无防备的江会会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声音是从隔壁房间传来时,她突然生起感慨。
看来这里的隔音的确很差。
三个房间,其中一个儿童房,周宴礼把自己的房间让给江会会了,他只能去住儿童房。
“这房间也太迷你了。我是儿子,又不是孙子。”
江会会看过一眼那个房间,比她自己的房间要大上不少。
但对人高马大的周宴礼来说,的确有些憋屈了。
黑暗中,她隐约听到穿衣服的窸窣声,几秒后,周晋为那边的房门被推开。
客厅的灯透过隔断的缝隙传到江会会这边。
周宴礼靠门站着,身上套了件卫衣,外套搭在肩上:“反正也睡不着,正好楼下有个网吧,咱们去三排开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