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跟你演过一场了,你何必还要来再跟我演一场?”
“我到底欠了你什么?你要这样对我?钱吗?我还给你啊。”
沈逸矜抬头看去一身红衣的男人,树叶在橘色暮光里晃动,晃得她眩晕,真实又难以接受。
她往后退,想要逃离,四周人群大红的,金色的,喜庆的,欢笑的,此时看来是有多狰狞而虚假。
祁渊心里预演过几种结果,可看沈逸矜的反应,知道自己一切又搞砸了。
他伸出双手,宽大的手掌按在她的肩膀上,将她往自己怀里搂,口中喊着她的名字:“矜矜,我错了,我只是想和你认错,哄你开心。”
沈逸矜连连摇头,在男人的手触碰上她的那刻,背上的脊椎骨瞬间僵硬颤抖。
她早把他推出了自己的亲密圈,她受不了他的肢体接触。
“祁渊,你放开我!放开我……”
沈逸矜双手不自觉收缩,双腿失了力,整个人摇摇欲坠,着抖地想找个地洞蜷缩自己。
连日来那些在眼前虚晃的影子像是变成了实体,将她的噩梦变成了现实,身上所有紧绷的神经全在这一刻被拉断。
她情绪变得激动,拼了命地抗拒,挣扎,用了浑身的力气去掐他,捶打他,想要挣开他。
可她的力气哪有男人大?
祁渊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沈逸矜越是挣扎,他越是将她抱得紧。
祁渊心里急,急于忏悔,急于获得原谅,他几乎用了全身所有的力量去拥抱沈逸矜,试图安抚她,感化她。
他说:“对不起对不起,矜矜,你冷静一点好吗,你听我说好吗?”
可是他的话进不了沈逸矜的耳朵,沈逸矜两耳嗡嗡嗡的,什么都听不见,全身上下感受到的只有他骇人的力量和窒息般的禁锢。
“祁渊,你放过我吧,是你赶我走的,你赶我走的,你为什么现在又要来折磨我……求你了,放过我,放过我……”
身上像是有无数尖刺刺进皮肉,沈逸矜的眼泪灌满了眼眶,心底那些堆积的难受和压抑在歇斯底里的挣扎里全都变成了泪,流了下来。
“我替结婚,替离婚,我们开开心心,好聚好散,不好吗?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我没了父母,没有家,我住进你家时我有多开心,你知道吗?可是,你为什么要半夜赶我走?你知道我有多害怕无家可归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让我陷入极度的自我否认中,你知不知道?”
沈逸矜说了很长一段话,从来不肯承认的憋屈和不甘,这一刻终于全爆了。
认识她的人都说她身世凄惨,孤苦无依,从小又患上了那样的心理疾病,可她从来不承认自己的脆弱,她总是表现得坚强又果敢,人前言尽欢笑。
而这些她自己心里其实很清楚,都是她粉饰出来的,是靠那些昂贵的药撑起了她光鲜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