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后又补充:“不过这些都是我听说来的,当不得真,你且听听就行了。我就是觉得你有缘,觉得十分亲近而已,你可别嫌弃我。”
李令俞笑起来:“怎会。”
他是个闲不住的小年郎,临摹了几个字后,说:“那就说定了,我以后和你学字画,今日真要回去了,父亲今日在家,不回去他会抽我的。”
李令俞笑着送他出门。
李令俞几日后再去官署,进了院子见大家都在搬东西,她随口问了声:“这是要做什么?”
旁边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说:“前些日下雨,库房里进了水。”
她脑子嗡地一声,一头冲进去,才知是陈年卷宗受潮,没有那人说的那么严重。库房里的很多卷宗都了霉,要搬出去晒一晒。
吴廷翰正带领着人在整理架上的陈年卷宗,见她进来忙喊:“小李大人来了?这卷宗太多,院里的人被调去六部去准备明年春闱的事了。今日我们要晒一晒这些卷宗。”
李令俞听得稀奇,问:“怎么突然又开了春闱?”
吴廷翰心情很好:“开春闱不好吗?你那天还在问呢,你看果真开了,这可是天下学子们的梦,没有人不想参加考试。”
李令俞接过他手里的卷宗,说:“自然是好事。”
因她来的无名无分,有点借调的意思,她又是北宫的人,下面的人都不敢得罪她,更不敢使唤她,她只是陪着吴廷翰站在这里说话。
其他人进进出出,只有她一个人闲着四处看。
她第一次接触到这里面的卷宗,里面全是大案。
外面的人正搬着,吴廷翰怕外面的人不用心,从梯架上下来,匆匆出去了,她蹲下身,随手拿起最里面的卷宗,表面的字迹因霉受潮,有些模糊,但依稀能看到天兴三十七年……
她慢慢拆开卷宗,第一页,天兴三十七年,庐阳王包庇豫章太子谋反,视同谋反,诛杀。
庐阳王一家三百三十七口伏诛。卫国公裴承邑领旨,江南卫营前锋守将罗缨奉旨执行……
李令俞看得心惊。
“你看什么呢?”
李令俞迅合上卷宗,因背对着吴廷翰,随口说:“生霉,都分不清上面的字迹了,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卷宗。”
吴廷翰见她蹲在地上,忙说:“这一层的卷宗不得擅自开封。赶紧放回去。”
李令俞从善如流,起身说:“这本就不是我该来的地方,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搅你们了。若是曹大人找我,麻烦你差人唤我一声。”
吴廷翰十分和气,因她这些时日在官署里和他一个月院子,两人并无矛盾,甚至十分投契,就把她当朋友。
“你只管放心回去。若是有事找你,我差人去唤你。”
李令俞出了门,就转道去了北台狱。
这次进去用了青鱼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