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竺不做声,扶她起来。
问:“想吃什么?”
她摇头,什么也不想吃。
第二日起来,她换了身黑色的官袍,今日要进北台狱。
她至今都没见过王伯纶,她不信王伯纶一个人贪。
进北台狱,这次不用青鱼符,她进了北台狱,杨勃还是上次见的样子。
她站在门外,问他:“杨大人后悔吗?”
杨勃:“你升官了?”
她又问:“世家反扑,你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会执意在账簿上动手脚?江州到底有什么人?是谁想杀,却不敢杀?想救却又不敢救?”
杨勃问:“谁让你来问话的?”
“没有谁,我在卷宗中看到的。”
杨勃盯着她,问:“你到底是谁?”
李令俞:“我是陛下派来陪审江州案的,并不是谁。”
杨勃:“那我劝小友,莫碰江州事。”
李令俞:“我若非要碰呢?”
杨勃:“你听过庐阳王吗?”
“圣人胞弟。”
“他五个儿子都被诛杀在江州,江州从前就属他的属地。”
李令俞听得头皮麻,问:“他和河间王什么关系?”
杨勃听得竟然感喟一笑,低声说:“竟然还有人记得他。”
“庐阳王和河间王情同父子,河间王被诛后,庐阳王也被诛,他自己当时不在江州,躲过一劫,但家眷俱亡。
当今登基之后,圣人身体好转便下令不得告河间王案涉案一干人等,也不准再追究庐阳王。他儿子们俱死在江州,就孤身一人居于江州。都传河间王幼子被人所救,后来传闻庐阳王身边养了一个孩子,那孩子是河间王幼子,但谁也不敢确定。圣人不准追究河间王谋反案,庐阳王身边又有圣人的神策军,所以安然活到了今日……”
李令俞听得齿冷,皇家的辛密,诛杀成性,包裹着猜忌、杀戮和那一丝的怜悯,让诛杀变成了名目正当的皇恩浩荡。
“那江州百姓呢?”
杨勃想了片刻,才接着说:“江州世家,早就被血洗,如今江州世家,不过是……”
他说到最后,再不肯说了。
李令俞问:“杨大人有什么想做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