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被众多小太监簇拥在中间的王在晋无心理会身旁巍峨的宫城,呼吸急促,眼神深邃。
他年少得志,年仅二十五岁便得中进士,初授中书舍人,开始了自己的仕途,并且逐渐得到了万历皇帝的赏识,主政一方。
到了天启朝,他依然"简在帝心",被天启皇帝召回京师,并且得以在孙承宗去职之后,入主兵部。
但是好景不长,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他便是迫于"党争"的压力,愤而辞官。
就在他觉得此生都难以重回中枢的时候,便是收到了天启皇帝殡天的消息,与其接憧而至的,便是天子召其回京辅政的圣谕。
才刚刚行至京师,天子便对其委以重任,令其率核查兵册,整饬京营,现如今更是让其重入主兵部。
纵然沉稳如他,也不免心绪难平,无心理会身旁小太监争先恐后的恭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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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风雨,爱卿当是有所耳闻了,关外蒙古蠢蠢欲动,爱卿有何看法?"
待到身前臣子落座拱手行礼落座之后,案牍之后的朱由检便是有些急不可耐的追问道。
闻言,王在晋便是有些愕然的看向案牍之后的天子,他万没想到天子向他问询的第一个问题,既不是整饬多时的京师大营,也不是日渐萎靡的辽镇,反而是近些年愈老实的蒙古。
沉吟少许,整理了一下脑海中的思绪,王在晋不由得抬头正视天子:"回陛下,依臣愚见,这些蒙古鞑子不过是认为我大明正处于风雨飘摇之际,虚张声势罢了。"
"哦?"
闻言,朱由检倒是到了兴,这王在晋倒是敢说,在辽东的建州女真崛起之前,草原上的蒙古鞑子一直是明廷最大的敌人。
怎么到了王在晋嘴中,却好似有些"不值一提"?
须知,万历末年,蒙古大汗林丹巴图尔还曾领兵攻伐广宁,引得朝野为之震动。
只是随着努尔哈赤的崛起,蒙古大汗为了暂避锋芒,这才不断领着麾下的察哈尔部"西迁",极大缓解了明廷边镇的压力。
许是知晓自己的言语有些"危言耸听",不待案牍后的天子有所反应,王在晋便是紧接着说道:"自隆庆和议之后,草原上的蒙古人便是逐渐失去了昔日的狰狞,虽然偶有扣边犯境,但威胁却是大大降低。"
"现如今,辽东建奴如日中天,蒙古大汗林丹巴图尔远遁青海,与我大明接壤的内喀尔喀部又一向恭谨。"
"关外蒙古蠢蠢欲动的消息,十有**是空穴来风。"
言罢,王在晋便是小心翼翼的看了案牍之后的天子一眼,他自是清楚他的这样一番言论若是放在外朝,会掀起何等的轩然大波。
纵然他一向以"直言"著称,但此时心中也不免有些忐忑。
"朕听说边镇卫所名存实亡,些许将校更是无视朝廷禁令,与那些旅蒙商人沆瀣一气,走私兵刃铁器,却不知是真是假?"
不多时,天子听不出喜乐的声音在暖中悠悠响起,但其内容却是令得中众人猛然变色。
大明传承两百余件,边镇废弛,户所名存实亡早已是不争的事实,但"私通蒙古"可是等同谋逆的大罪,这可玩笑不得。
"朕自恭顺侯府搜到了些许证据。。"
不待其有所反应,天子的话语又起,王在晋只觉得心脏猛地一抽,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
天子此话何意,莫不是京中勋贵私底下"私通蒙古"?
一时间,王在晋只觉得内心满是荒诞之感,平日里颇为能言善辩的他,也不由得沉默了起来。
"自京中派出些许人马,坐镇宣府和大同可否?"
见得王在晋沉默不语,朱由检也没有为难面前这位明显已是有些乱作一团的兵部尚书,转而换了一个话题。
"陛下,宣府和大同互成掎角之势,护持京师,以京营坐镇自无不可,只是其主帅?"
言罢,王在晋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为难之色,自太祖建国以来,便是以文制武,由武将坐镇一方,着实有些不合规矩。
"不若起复左都督杨肇基?"
迎着王在晋有些愕然的眼神,案牍后的天子缓缓自空中吐出一个有些陌生的名字。
杨肇基曾任大同总兵,并于天启二年与山东巡抚赵彦共同剿灭了起兵造反的白莲教徐鸿儒。
此后数年,杨肇基先后坐镇登莱和延绥镇,屡立战功,并于今年早些时候总督陕西三边军务,兼管粮饷,升为左都督。……
此后数年,杨肇基先后坐镇登莱和延绥镇,屡立战功,并于今年早些时候总督陕西三边军务,兼管粮饷,升为左都督。
现如今,杨肇基正赋闲在家。
"全凭天下乾纲独断。"
迟疑了少许,王在晋缓缓点头称是,他自是听说过这位威震九边的悍将,加上杨肇基此前便曾总督陕西三边军务,坐镇宣大也算有"先例可循",但他的目光中仍是充斥着惊疑之色。
天子将这样一位威震九边的悍将调任宣大,无疑是从侧面证明了对于宣府和大同两地将校的"怀疑"。
难道地方上的那些官员真的胆大包天至此,竟是私底下与蒙古鞑子亦或者蒙古鞑子互通有无,甚至就连京中的勋贵都是涉事其中?
"眼下时局艰难,爱卿的当务之急,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