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叔看起来不太情愿,但钟粤现在有种不容置疑的气势,他跟钟粤僵持了会儿,最终还是屈服了,在桌边坐了下来。
钟粤转过来看着周渝,用口型跟他说“没事”,然后拉着他胳膊,让他在自己边上坐下,还在泰叔看不到的角度,轻轻拍了拍他腿。
无依无靠的时候,这样轻盈亲昵的触碰,让周渝有种暖呼呼的感觉。
“你知道泰叔在说什么吗?”钟粤问周渝。
周渝咬了下嘴唇:“应该知道。”
“他都说他知道!”泰叔吼了一嗓子,“他就是……”
“你先等他说完!”钟粤直接吼了回去。
泰叔“啪”地卡住,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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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带我去见靓靓那天。”周渝说,“我在这边等羊肉煲,弟来问我,高铁票怎么买,高铁要怎么坐,我就跟他说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他?”泰叔又喊了一嗓子,“他还是个小孩,什么都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想出去!”
“他问我,我为什么不告诉他?”被接二连三地这么质问,周渝脾气也上来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又不是违法犯罪的事,我有什么好藏着掖着?我还问了他要去干嘛,他说要带你们出去玩,怎么,我还要做他肚子里的蛔虫,猜到他跟没跟我说谎?”
泰叔猛地怔住了。
或者说,周渝的话把他从自欺欺人的愤怒里点醒了。
他愣愣地看着周渝,眼里的火焰慢慢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父亲受伤的神情。
“可弟为什么要这样。”他喃喃地念叨。
“前天下午说出去买菜,晚上条信息说他到广州了,不要去找他,然后打电话不接,消息不回,我哪里对不起他,他要这么对我。”泰叔像祥林嫂一样反反复复叨咕着这几句话,眼睛都没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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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别急。”看泰叔这样,钟粤的语气也和缓下来,“弟不会毫无来由地离家出走,而且一早就决定了去广州,肯定有他的原因……对了,你之前说他考上了什么音乐学院,要体检报到是不是?地址在哪?什么时间?”
“音乐学院?”泰叔呆了会儿才意识到钟粤在说什么,“哦,对,好像是在广州,时间……”
他猛地反应过来,噌地站了起来,“等我去看看!”
话音未落,泰叔人已经冲出饭店,噌地没了影。
事情转折来得太快,周渝有些懵,刚才吼出来之后没那么难受了,但心里还有口气憋着。
可看见泰叔六神无主的样子,他又觉得泰叔才是真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