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淑宁到底是借了人家的手套,设身处地替梁孟津想想,喝口汤说:“人有劲了。”
这五票投出两票来,陈传文就没有那么坚定。
他从小是风吹两边倒,做什么事都随大流,闷不吭声也喝一口,礼貌地笑笑。
齐家兄妹这才动起来,不过齐阳明道:“孟津,你留着多吃点,好好补补。”
梁孟津算是知道自己这事办得不好,但还是得笑,吃完搬椅子在院里看星星。
风把他的衣服吹得鼓鼓的,更显得瘦弱。
几个知青里头,就数他跟齐晴雨的年纪最小,才十五而已。
当然,许淑宁就大他们一岁。
不过她自觉还是要爱幼,晾完衣服凑过去说:“你要不要穿个外套,挺凉的。”
梁孟津想嘴硬,下一秒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不说话。
许淑宁好笑道:“快进去吧,你可经不起吹。”
梁孟津有点不服,他并不喜欢自己被冠上身体弱的名号,却也知道是现实,声音有几分缥缈说:“没事的。”
怎么听上去有气无力的,许淑宁仔细看,觉得他的脸色也不好,说:“是不是太吵了?”
陈传文晚饭后开了收音机,男女老少们都挤进院子来,也不知道谁是谁,自地坐成一圈。
人多对梁孟津的影响不大,不过他知道自己不能再不知好歹,罔顾别人的关心。
他道:“就是有点饿。”
谁不是带着饿睡的,许淑宁道:“你明天大家不在的时候煮个鸡蛋羹吃。”
里头放点水,吃起来比水煮蛋顶饿。
梁孟津现在听见菜名肚子就叫,不好意思说:“我不会做。”
许淑宁比划道:“你蛋壳别敲碎,用来舀水,放五壳的,放点盐搅一搅,蒸十五分钟。”
梁孟津点点头道:“那我试试。”
他听上去不麻烦,做又是另一回事,吃起来更是天差地别,对鸡蛋全是糟蹋。
反正口感不好,他是硬着头皮咽下去的,心想下回写信问问他妈。
信,大家都想写,就是送不出去。
因为红山大队在半山腰,本地人几乎祖祖辈辈豆世居于此,收信件只能等邮递员,但公社邮局就那么几个人,因此农历逢十的日子才来,今天还不到时候。
这样一来,等于对外交流断绝。
梁孟津心里其实有事情记挂着,因为他下乡前一直有传言父母调动。
大院里这两年事情也多,离开关键岗位的叔伯阿姨们不在少数,要不然家里也不会让他跑到这地方来。
山里太偏僻,可有时候也是保护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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