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曹康现在还因为成王有二心,想杀成王灭口。
成王听谁的不好,偏偏听王爷的,主动入宫,送上门去……
梓轩想明白后,额头已隐隐冒出一层冷汗,李勍还平静地对他道:“先前让你盯着韩肃,现在不必了,梓轩,今晚去跟着成王吧,看他将信交给了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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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夏至,朗日当空。林金潼身上的寒疾也好转了许多,白日上课,下午回府,推着爷爷在王府散步。
最近,四叔约莫是忙,也兴许是别的原因,隔几日才来他这里一回。林金潼晚上睡觉也不再依赖炭盆,只靠着几个汤婆子,也能自己过夜。
有时半夜,会感觉有人进来,他朦胧间睁不开眼,本能地觉得是四叔。
但李勍不在他这里过夜。
好像只是早朝之前来看看他。
这日早起了,被窝里有些凉意,林金潼穿着袜子,起身揉着眼洗漱。昨夜又下过一场雨,潮湿雨气弥漫进屋里。
这时,林金潼见窗台前用细颈花瓶压着一张金银墨宣,拿起一瞧,是两句诗,四叔的字迹。
碧簟与尔伴夜长,窗边芭蕉,落花如雨,天明梦已断。
没有印章,也没有落款,好像只是随手写下,搁在他这里。
林金潼抬首时,望见窗外芭蕉,阳光烁金,地上是夏初最后的几片褐色落花。
“是写给我的么,原来四叔诗也写的这么好。”
这样算来,是他这辈子第二次收到旁人写诗给他了,林金潼分外珍惜,夹在书里收妥善了。
元琅的禁足令解了后,却并未来瑞王府找金潼,也没来上课。
林金潼问了元昭,元昭说:“别提了,我兄长从兵部调职去了都察院,都察院事务太多,上个御史自缢身亡,我兄长刚刚上任,奉旨要将都察院所有的旧案全部看一遍,他这个月忙得都没回过家。”
元琅是抽空让人送过几封信给金潼,可金潼从来不曾回过,因为这信压根就没送到林金潼手上。
如此一来,让元琅带自己回府的计划泡汤了。
但好在他和元昭关系也不错,这日下午,林金潼告诉元昭想去他家府上玩,元昭没多想,直接同意了。
林金潼观察了侯府的地形,隔得远远的,认了一下镇北侯的脸,没待太久就回去了。
到晚上,林金潼便开始练箭,最近一个月他每日都会勤练,其实他的箭术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根本无需再练的。
但林金潼心有顾忌,杀了镇北侯后,自己往哪儿躲,若是不小心被抓了,元昭和元琅会怎么看他。()
会不会连累爷爷和四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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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这种种顾忌,林金潼没有立刻下手,在家冥思苦想,花了大半个月,制定了详尽的计划。
要选一个元琅不在侯府,四叔不在他这儿的晚上动手。
身边两个小厮倒是好办,下些药便是。
林金潼打开木箱,找到上回从东宫穿回来的侯府小厮的灰色衣衫。
他轻轻拨了拨白色长弓的新弦,细微的嗡鸣声回荡。
与此同时,燕京北城门口,一道策马而行的修长黑衣身影,徐徐在城门口停下。
“吁……”天痕将马勒住,两条长腿夹着马腹,掏出令牌一亮,守门士兵看见长陵王府四字,当即放行。
天痕回来,理应先去长陵王府,找王爷复命的。
然而骑马走到一半,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背着一半人多高的长弓,沿着街边在走路。
林公子?
天痕先认出那把弓,因为林金潼箭无虚发的本事,这弓他是特意去摸过的,除了特别大,像一轮弯月以外,并无什么特殊的。
他这是去哪儿?
天痕下马,将马拴好后,随即跟了上去,很快就看见林金潼在爬镇北侯府的墙根。
他武功尽失,但身手还在,正要爬上去之际,被一只手强行拽了下去,可是对方怕他摔倒,便用双手来接。
猝不及防的,林金潼被人从高处拽到了怀里,硬朗而温暖的怀抱,带着风尘仆仆的气味。
林金潼抬了下眼,认了出来:“天……”
还没叫出声。
“是我。”天痕捂着他的嘴,掠身飞快地将金潼带到了巷子尾,方才松开他,于黑暗中低头凝视着他,“这么晚了,你穿着侯府小厮的衣裳,去镇北侯府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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