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搏斗时,动作迅疾飘忽,小夭一直没看清是谁,这会儿看到这么血腥的手段,喃喃说:“左耳。”她松了口气,再支持不住,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两个蒙面人不见得不如左耳厉害,但左耳出手的凶残狠辣他们见所未见,撕裂的血肉溅到左耳脸上,左耳眼睛眨都不眨,居然伸出舌头轻轻舔一下,好似品尝着鲜血的味道。他们心惊胆战,左耳却心如止水,就如在死斗场里,唯一的念头不过是杀死面前的人——不论何种方式,只有杀死他们,才能活下去。
一会儿后,搏斗结束,地上又多了两具尸体。
左耳走到小夭身边蹲下。小夭说:“我的一条腿断了,肋骨估计断了三四根。你呢?”
“胳膊受伤了。”
小夭扔了一株药草给左耳,既能止血,又能掩盖血腥味。她给自己也上好药后,对左耳说:“我们找个地方藏起来。”
左耳背起小夭,逆着溪流而上。左耳说:“你的箭术很高明,换成我,也很难躲避。”
小夭微笑,叹道:“我有个很好的师傅。”
也许是小夭声音中流露的情绪,让敏锐的左耳猜到了什么,左耳问:“是邶?”
“嗯。”
左耳说:“我会帮他保护你。”
左耳和相柳一样,恩怨分明,在左耳心中,邶有恩于他,他肯定想着一旦有了机会就要报恩,可邶死了,他就把欠邶的都算到了她身上。小夭笑着叹息:“你们还真的是同类。不过,我和他……并不像你以为的那么要好。”
左耳疾驰了一个时辰后,说:“附近有狼洞。”
小夭说:“去和他们打个商量,借住一晚。”
狼洞很隐秘,可小夭独自一人在山林里生活过二十多年,很会查看地形,左耳又嗅觉灵敏,不过一会儿,两人就寻到洞口。左耳先钻进去,小夭用手慢慢爬进去。狼洞不高,但面积不小,七八只小狼盯着他们,还有一群大狼环伺着他们。小夭正纳闷它们为什么不攻击时,看到左耳屁股下坐着一只强壮的雄狼,估计是这群狼的领。
小夭失笑,左耳不懂兵法,却深谙擒贼先擒王。
左耳拽着雄狼出去,估计是要把他们进来的痕迹掩盖,消泯气味的最好方法自然是请狼领撒几泡尿。一会儿后,左耳进来了,没再拽着狼领。狼领蹿进狼群中,二十来只狼呈半圆形,围着左耳和小夭,想要扑杀,却又不敢。
小夭知道这也算打好商量了,问左耳:“你身上有药吗?”
左耳拿出一个玉瓶和一个小玉筒:“苗莆给我的。”左耳做奴隶做久了,习惯于身无一物,就这两样东西还是苗莆强塞给他的。
玉瓶里是千年玉髓,小拇指般大小的玉筒里是一小截细细的扶桑木。小夭笑道:“苗莆可真是大手,知道你懒得带什么火石火绒的,竟然把这宝贝都给你了。”
小夭把玉筒收起来,玉瓶还给左耳:“收好了,关键时刻能续命。”这点玉髓对她的伤用处不大,与其她喝了,不如留给左耳,只有左耳活着,她才能活着。
左耳说:“我来时,看到很多侍卫四处搜救你,要和他们会合吗?”
“先看看再说。外祖父虽然厉害,但这些年他为了避嫌,刻意地不插手神农山的防卫,除了小月顶的侍卫,神农山的侍卫没有一个是外祖父的人。玱玹不在,我不知道哪些侍卫能相信,哪些侍卫不能相信,万一人家明为搜救,实际是想杀了我们,我们送上门去,不是受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