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安不高兴就哭,你们还上赶着安慰他,我不高兴我又没让你们忙前忙后,我就甩个脸色还要被你们指责,凭什么?”
江笙把行李箱立起来,又拿过包检查里面的东西,嘴上仍然没停:“算了,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们也别假模假样拦我,我走了。”
江父、江母和江筑表情都很是复杂,这毕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江笙,比起对江籁要感情更深。
而江安安在这个间隙里,直接扑过去抓住了江笙行李箱的拉杆,半坐半跪在地上,泪眼朦胧的哀求江笙:“姐姐,你不要走,求求你了,你别走,我走好不好?我现在就走,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你不要走……都是我的错,我已经害得籁籁离开家了,不能再害你了……”
说完,江安安就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往江笙房间外走,似乎是要去收拾他的行李。
江父抓住了江安安的胳膊,把他拦下来。
“阿笙,”江父满脸失望道,“你说再多,今天早上你和人吵架被拍下来的事,也是你自己的错,这件事里总没有安安的影子吧?”
“这件事才是你现在所做决定的直接原因,你一直责怪安安、责怪我们偏爱安安,其实是你在转嫁你自己的错误,你不想为这件毁坏你公众形象的事负责。”
江笙咬了咬牙:“所以,爸爸你的意思是,一个直接原因,就可以抹灭掉背后的主要原因吗?如果不是这段时间被江安安影响,被家里弄得我情绪失控,我今天早上怎么可能忘记那是公开场合要维持形象?”
“我靠自己打出来的钢琴家名声,我坚持了这么多年的人设,我会不记得吗?还是你们又要说,都怪我自己情绪失控,不如你们稳重?既然我这么没用,现在也不能给你们挣面子了,那我走,不是正合你们的意?”
江笙直接拉着行李箱、拿着包,决绝的往外走。
江父江母没有动,江安安哭得震天动地,江筑在原地站了会儿,然后追了出去。
江笙要去机场,她的执行经纪来接她。江筑追出门的时候,江笙正在往车子后备箱放行李。
行李箱塞得太满、很重,江笙自己还拎着手提包,放行李箱不太容易。她正想要叫执行经纪来帮帮忙,江筑就出现在了旁边,沉默的帮她把箱子放进了后备箱。
江笙也沉默了几秒,然后开口道:“哥哥,我是真的不懂,论血缘关系,我和爸爸妈妈更亲,论相处时间,我和爸爸妈妈更长,论省心论长脸,也是我比江安安强出太多,他们……你们,包括你,哥哥,你们到底在想什么呢?”
江筑:“阿笙……”
“算了,哥哥,你别劝我,也别指责我。其实,现在我看你们,可能就和江籁以前看我们一样吧,不过他处境更惨,他当时应该也不懂我们在想什么,而当时我也没觉得我有错……”
江笙摇了摇头,眼里带上了泪光:“哥哥,我知道我有一堆毛病,也不是什么道德高尚的人。”
“我落到现在这个下场,维持多年的形象被我自己搞崩了,还因为江安安惹了一身腥,有的朋友今天都没有消息关心我,这是什么意思我也明白,以后的展不知道会怎么样,是我活该。”
“但是,至少对你和爸爸妈妈,我的感情是真的,甚至对江安安,我以前也是真的把他当弟弟,那么畸形的宠他。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和家里决裂,会失去你们这几个亲人……难道失去你和爸爸妈妈,也是我活该吗?”
江笙离开了。
江筑神情恍惚迷茫的回到屋里,看着房门大开、里面很多东西已经被带走的江笙的卧室,江筑眨了眨眼,突然想起小时候江笙刚出生时。
那时候,他趴在婴儿床边,看着里面弱弱小小的妹妹,跟父母说他这个哥哥一定会一辈子保护好妹妹的。
可是刚才,江笙就要离开了,他还在她的房间里失望的指责她……
江筑骤然又回想起……江籁出生的时候。
和江笙出生后一样,当年的江筑和江笙趴在江籁的婴儿床边,笑哈哈的说会保护小弟弟。
“阿筑……”江母担忧的看着江筑。
江筑回过神,眼里也有了泪光。可是他看向江父江母,现父母除了疲惫之外,似乎看不到伤心。
江筑又看向还在哭的江安安,头一次对江安安的观感产生了动摇。
他猛然又想起忽略许久的记忆,小时候江父江母刚把江安安带回来时,其实他和妹妹江笙都是很不高兴的,觉得弟弟江籁只是走丢了、很快就会回来,江安安不应该占了他们亲弟弟的位置、不该住江籁的房间、用江籁的东西……
可是,是什么时候让他们忘记了江籁这个亲弟弟了?甚至在江籁回到家后,为了江安安去防备江籁……
江筑摇了摇头,对江父江母说:“我有点累了,先回房间休息了。”
江安安哽咽的小声喊:“哥哥……”
江筑仿若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