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這是天界獨立於世間的唯一,十二宮在修士們的心裡地位崇高。
修煉到極致,就算是凡人出身,也可以脫胎換骨飛升。但是能夠飛升,從眾多修仙門派創立到如今,飛升的寥寥無幾。最多只是多幾百的壽數,向天盜取壽元,等到壽元盡了,照樣油盡燈枯。
修士們沒見過天界,十二宮便成了眾人眼裡至高的存在。比起那些向天盜取壽元的修士,十二宮的人,才更像天人。
而天樞君平素也多留在十二宮裡,除非有大事要事,否則不會出現在人前。
沒想到竟然把這位也請出來了。
門人里一陣騷動,這個時候,一個人從人群里慢慢踱步出來。身後並沒有帶十二宮的弟子。
他緩緩從人群里邁出,門人們紛紛向後退,給他讓出一條道。
天樞君路過青柳,沒有看他一眼。徑直走到曲冉冉不遠處。他抬起手,摘掉頭上的兜帽。
曲冉冉看到面前男人抬手,廣袖裡露出一隻清瘦的手,兜帽落下,她最先看到的,是一雙平靜的眼睛,那雙眼睛看向她,稍稍仔細往內里探,可以看到望著她的雙眸里有一線淺淺的波光。
緊接著袒露在人前的是高挺的鼻樑。
天樞君的容貌完全展露在人前,日光從天頂上落下,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片淺淺的光暈里。
他樣貌出乎意料的年輕,但眼裡卻有歲月的厚重,並不讓人將他真的認作愣頭青。
紫樣的月色袍服外貼著一層單薄的素紗襌衣。在他高挑的身量上於日光中渡上一層繚繞的雲霧。
那雙眼睛落到她的身上,曲冉冉抬頭和他對視。
「神君。」青柳從地上抬頭,「天衡門諸多弟子喪命,現如今罪人已在,還……」
「我沒有問你。」
不等青柳把話說完,天樞君打斷他的話。
他言辭並不嚴厲,不但不嚴厲,反而還有些柔和。不過這柔和也是俯瞰眾生的居高臨下。
和風細雨一般的語調將青柳的話從中掐斷,曲冉冉瞧見那邊的青柳臉色,變得和他身上衣裳一樣。
曲冉冉見到面前的人定定望著她,他目光沉靜,落到身上,詭異的壓得人喘不過氣。
「人是你殺的?」
言語一如方才那般不疾不徐,單從話語裡,根本就看不出任何審訊的姿態。
「人我是要救的,所以我就去天衡門了,不過我原本是打算好好和天衡門主好好談一談的。誰知道我去的時候,大門是開著的。那東西就在地上,也沒人看守。」
此言一出,頓時議論聲更大了。
「笑話,哪個殺人犯會主動承認殺人的。」青柳蹙眉,大聲呵斥,「幾十條人命,不能隨隨便便置之不管。」
「我還沒問你呢,你剛剛說血瑛在虛靈島上,我之前可從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在哪裡。你是怎麼知道的?」
她臉上滿是好奇。
是了,這種好東西的藏身處,自然是要好好的保密。莫說青柳這種外人,就算是門人,也沒有幾個人知道。那些看守的弟子,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看守什麼。
頓時,領頭的那幾個年輕人面色不善的盯著青柳。
「神君,這真的不管我事。」
曲冉冉對身前身形高大的神君輕聲道,她眼眸純淨至今,越發顯得乖巧。只是若是仔細琢磨這份乖巧,人畜無害之下懷揣著一份桀驁。
活的太久的東西,不管是人還是別的,都會十分難纏棘手。曲冉冉不知道面前的這個男人活了多少歲數。樹活久了都會成精,人活久了,嘴都是生刀子的。他的心自然也是鐵石心腸。
誰知道他會處於什麼惡味來折騰人。
在這種長時間身居高位的人來t?說,什麼清白無辜,以及是非功過,根本沒有半點意義。很多事,只是他一句話的事。
何況這位天樞君可不是自己這邊的。
天樞君微微側,難得分了點注意力在青柳那邊。
天樞君的神色無怒無喜,平靜的如同古井,可青柳莫名覺得頭皮發緊。
領頭的天衡門門人突然開口,「我們心裡也正好有此疑問,當日能殺那麼多弟子,自然是修為上乘,而且熟知門內地形,和血瑛的藏身之處。」
「當日,我們只抓到了一個。這個人修為卻並不高深,這樣的人就靠她一個,顯然不可能。必定是有同謀。我們師兄弟聽說真正的兇手出現在此,特意帶上了她一塊。不管是不是,當場對質一番就可以見分曉了。」
青柳臉色微變。
這件事,自然不是曲冉冉做的。6風前段日子受了重傷,命在一線,只能用血瑛重塑血肉筋骨滋養神魂。流兒為了這個日夜愁苦,他才出面。只是當初他不該心軟,受不住她的央求,把她一塊兒給帶去。
血瑛是天衡門的秘寶,怎麼可能靠著嘴皮子上的幾句就能弄來,自然是要見血出手搶奪。
他千算萬算,沒有想到一塊帶去的人即使安排在隱秘的地方,也被這些天衡門門人給尋出來帶走。
他當時立即去救人,混亂里原本藏在身上的血瑛掉了,被曲冉冉撿到。
青柳不是個樂於助人的人,既然曲冉冉撿到了這個便宜,那麼就該付出代價。
「來的正好。」曲冉冉拍手笑,「我和她喜歡同一個男人,我也很想知道,我怎麼和她配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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