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娇含着泪摇头,嗫喏着开口:“妾未敢看清,不知。。。”
这时,尸体打捞了上来,旁边一邻居轻呼出声。
“呀!这不是王麻子吗?”
“果真是王麻子!”
“他怎么死自己水井了?”
岳娇听见众人的议论,先是回头看了尸体一眼,随后身子一软,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幸好宋铺头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她扶着宋铺头的手臂,整个人都在抖,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口中语无伦次的低喃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怎么回事?“宋铺头问她。
她摇摇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下:“妾不知,昨日夫君送完宾客回来,浑身的酒气,他说要先去沐浴。我在房内左等右等都没见他回来,妾还以为是哪里做得不好惹了夫君厌烦,所有他才没回房。“
“哪里知道。。。哪里知道他竟是掉进了水井里”。
说罢,她双手掩面,低声痛哭起来:“都怪妾,若是妾早点现,夫君也不会命丧于此了!”
旁人听完,想到她昨日刚嫁来就没了丈夫,俱是惋惜。
“啧啧啧,造孽哦,这刚嫁过来就成了寡妇!”
“听说王麻子娶的这娘子是嫁过人的,克死了前任婆母,这王麻子不会是她克死的吧!”
“我看是,听说她前任丈夫还是个瘸腿,买她回去冲喜,结果人没冲好,还把婆母克死了!”
众人议论纷纷,岳娇听了这些话,脸色更惨白了,她紧紧咬着唇暗自垂泪。
宋铺头扫了众人一眼,没说话,而是放开扶着岳娇的手,去水井旁边看了一圈。
这院子里并不是铺的青砖底,而是泥地,只见水井的一边有着两条划痕,这一看就是脚踩在泥地上打滑后,滑出来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圈轻微车辙印。那车辙印与脚印不同,脚印那一块的泥地湿软,而车辙那边却是干燥的。
他收回眼,侧头看向岳娇:“劳烦娘子,寻一只王麻子的鞋履过来!”
岳娇闻言,急忙进屋,提了王麻子的一只鞋出来,递给了宋铺头。
宋铺头接过鞋子,在那脚印上比划了一下,见大小吻合,便将鞋子递还给了岳娇。
随后问随行来的仵作。
“可有异样?”
仵作摇摇头:“死者是溺水而亡,生前无打斗痕迹也无中毒迹象!”
宋铺头点点头,随后再次看向岳娇:“这院子除了你还有无其他人?”
岳娇抿唇,轻言道:“妾还是一弟弟,随着妾一同嫁过来的”。
“你弟弟尚在何处?”
岳娇指了指右边的厢房:“家弟自幼患有腿疾,常年卧榻,此时在屋内”。
宋铺头走近她所指的那间屋子,直接推门而入。
屋子不大,门口对着的就是床榻,一推开门就见床上躺着一瘦弱少年,此时正满脸惶恐的看着他。而床边还摆着一辆轮椅。
宋铺头站到他床头冷眼俯视着他,厉声开口:“昨日你可听见院子里有什么动静?”
阮安康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没。。。没有,我昨日很早就睡了,今早还是听见了阿姐的声音才醒的”。
宋铺头沉着脸打量了他一番,像是对他的话有质疑,抬手掀开了他的被子。
被子下是他只着裹裤的双腿,裹裤的裤脚被蹭到了膝盖上方,露出了他瘦骨嶙峋的小腿。
太瘦了,一丝肉都没有,就剩一层皮裹着骨头,好似轻轻一掰就能掰断它。
阮安康伸手去扯被子,想要将自己盖起来,他紧咬着牙,眼中有着屈辱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