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盛漾七歪八倒地瘫在床上,声音提不起劲儿,手机开了扩音,被丢在被子上。
电话那头是万韦航,这东西磨人功夫一绝,被拒绝几次了,也不肯挂电话,“你宅家到底干嘛呢?有人请客都不来。”
盛漾有气无力地拖着调子,“学习啊。”
“那还是我耽误您老人家考清华了呗?”万韦航欠了吧唧地笑着损他。
盛漾把他调侃照单全收,还特松弛自在地哼笑了声,“知道就懂事点儿。”
“得,那小的麻溜儿滚了。”
十分钟后,换了个人来电话。
盛漾垂眸扫了眼来电显示,抓了下头发,懒骨头地坐起来,一手拎起手机,一手拉了下转椅椅背,穿上拖鞋站起来两秒,挪了个儿地,转身窝到椅子里了。
他这才慢悠悠地接通电话,点开扩音,将手机往桌上随意一放,抬头往书架上看了眼。他东西多,本来分两房间放的,现在都聚集到一个地儿就更显得多。但一点都不觉得乱,收纳的跟网上那些收纳博主似的,又是分类又是对齐,标签日期都有,工整的,一眼就能到东西在哪儿。
盛漾伸手抽了个文件夹和两本书出来,漫不经心地问那头人,“闲得慌,玩接力呢啊你们?”
汪鸣飞在那边正掐着嗓子准备闹他,结果被这一句话搞得破功,“哈哈哈哈这不盛少爷您架子大吗?小韦子太懂事儿了,换不懂事儿的小汪汪来。”
“谁来都不去啊,不爱跟你们玩。”盛少爷翻着卷子,冷漠并无情地回绝。
“哟,”汪鸣飞提高尾音,怪腔怪调的,“你这是有哪个新欢了啊?旧爱都不要了。”
“打住,”盛漾转了圈笔,没心没肺地笑了声,“爸爸就没要过你啊,别自作多情。”
那天下午,盛漾来来回回接了几个电话,和这几个哥们逗趣似的瞎聊了会儿天,他始终没出门。
傍晚五点的时候,窗外的太阳要下班了,盛漾翻过面卷子,拿笔的那只手单手支起下巴,眼睛看着外面那棵老国槐树,好几秒没对上焦距,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一会儿,他松开笔,黑色水笔顺着力在卷子上往里面滚,长腿微伸直,转椅自动往后退了两步,他站起来,走到门口,打开书房门。
盛漾趿着拖鞋,来到冰箱前,单手拉开冰箱门,视线在里面逛了逛,手拉开放生鲜、冷藏和冷冻的柜子,逛得还挺仔细的。
他打小一人生活时间多,又各地跑比赛,自理能力比同龄人强不少。
冰箱里食材挺全的,甚至冷藏有一层还放着正吐着泡泡的阳澄湖大闸蟹。
盛漾跟它们大眼瞪小眼了几秒,低头解锁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几下,给路嘉茉发了个微信。
WJTMSH:除了不吃辣,还有什么忌口你?
路嘉茉回很快。
酸碱盐:啊?我不挑食
这人没一句真话,盛漾指望不上她,自己
回想了和她吃饭的几次经验,葱姜蒜、韭菜、芹菜、内脏、好像都没见她碰过。
就这还不挑食?
屏幕里这人没几秒又跳出来条消息。
酸碱盐:你是要点外卖了吗?
WJTMSH:我要做饭了
路嘉茉这次是真的惊讶了。
碳酸盐:哇你居然还会做饭啊?
对,我优点多着呢,慢慢发现吧你。盛漾眼眸垂着,眼底带了几分笑意,他按黑屏幕,随手将手机丢到餐桌上,从冰箱里拿出菜,开始做今晚晚饭。
盛漾把蟹蒸了,还折腾了两菜一汤,麻烦是麻烦了点,但心里还挺满足的。
**
第二天一早,汪鸣飞和万韦航早早不请自来地上门,死命把他拖了出去。
盛漾人还没醒,被硬拽着先去了方淮家。他被这两孙子像扔垃圾扔到沙发上,然后那一伙人在人方淮家,疯玩了一上午桌游,到饭点了又浩浩荡荡去附近商场吃饭。
火锅店里,桌上的鸳鸯锅红油的那一半汤底先煮到沸腾。
“准备去哪个城市啊?”盛漾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手搭在旁边椅背上,手撑着脑袋,看向方淮,随意一问。
“NJ,”方淮递给他罐啤酒,见他摇头又换成盒牛奶,“你姥姥舅舅他们是不是也在那儿?我听说你舅律所是在纽约?”
盛漾单手接过,撕开下个口,还用这只手拿着吸管插进去,然后慢悠悠地咬着吸管,他含混“嗯”了声,“基本都在呢方便上学,反正离纽约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