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个颇谙针线活的老太太见他绣了个太阳,又在绣个黑不溜秋的东西,不禁问道:“小伙子,你这绣的是什么?”
“刺猬。”
老太太见陈烬手指灵活,就是技法生疏。
却大有一坐坐一下午的趋势,缝得不好还会来回拆了线重绣,指尖好几次戳到了指腹,忍不住指点道:“你这缝太慢了,我教你几种回针绣吧。”
陈烬舔了舔唇:“好。”
……
温荧在书店看了会书,困顿袭来,便插酒店房卡进了房间时,忽的闻到一阵异香。
摆台上摆着香薰,想到可能是陈烬点来方便她入睡的,她也没多想。
她起身出门去走廊里接热水,眼前突然一阵眩晕,倏地,被一双骨感有力的大手扶稳了。
“没事吧?”
闻屿正从楼上下来,满眼担忧地打量着她,“脸色怎么这么差,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来姨妈了,可能有点贫血。”
温荧忙不迭摆手,可还是拗不过,被他搀进了房间。
“我早饭巧克力没吃,你快吃了吧。”
闻屿温声,将兜里的白巧递了过去,又将她的保温杯递过去。
她下意识问道:“你今天没去镇上吗?”
“不知是不是水土不服,昨晚没睡好,偏头疼了一夜,今天就没去。”
温荧了然颔,侧头看向敞开的房间大门:“让我一个人待会吧,你放心,我好多了。”
她原以为自己划清界限的意思已经够明显了。
可闻屿静静看着她,隔了几秒,忽的弯起唇角:“你不觉得我们很有缘分吗?”
“什么意思?”温荧皱起眉。
“每次都在最狼狈的时候撞见你。还有我们的名字缩写,”
闻屿目光凝聚着她看不懂的深沉颓靡和倾慕,坐在桌前,柔声笑道,“都是y。”
温荧心猛地一沉,蓦地抬眼:“我——”
可刚欲脱口就被他强硬打断,蹿着炙热情潮火光的黑眸一点点直视向她:“温荧,我喜欢你。”
“可能现在说起来有点突兀,但是我注意到你已经很久了。”
闻屿目光落在她疑惑无措的瞳仁上,唇角勾了勾,温声解释,“还没开学我就注意到你了,那时候在档案上就知道了你名字和长相,你是转校生里唯一的女生。”
“然后是开学,你一个人拎两个行李箱,滚轮还坏了;之后就是你唐栀她们欺负你,我偶然进过,辅导员托我叫你,后面一次就是走夜路——”
“够了。”
不知是香气越来越浓,还是吃了太多甜腻白巧有点反胃,温荧觉得浑身燥热难耐,起身疾步走向厕所,关上门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拍脸。
桌上的手机突然嗡鸣响起,闻屿瞥了眼卫生间的方向,指尖一滑,接起。
“进酒店休息了吗?”
听筒那头的声线低沉磁性,还有些嘈杂的环境音,似乎在街头,陈烬问,“晚上想吃什么?”
闻屿定定地望着卫生间的动向,握着手机对着屏幕出声道:“她跟我在一起。”
“她头晕不舒服,刚喂了她吃了白巧克力。”
听筒那边倏然死寂。
闻屿眸光闪了闪,紧跟着勾起嘴角,一字一顿地重复:“她在浴室洗澡。”
哗啦啦的水声也一同传入了那边。
哒的一声刺响。
嘟、嘟、嘟——
那头,电话被应声挂断。
长指滑动,闻屿睫毛轻颤,不动声色将来电记录点了删除,熄屏将手机归还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