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很是羞愧,很想拂袖而去。
刘彻轻咳一声,韩子仁闭嘴,春望送来笔和竹简,令太医跟在太子身后看他抓什么药,煮出来的药能不能用。不能用的话,他想办法把儿子带出去,霍去病等人也有机会把倒药。
小太子抓一把闻闻,挑出白芷,韩子仁拿着药鼎等着接。随即小孩又挑出茯苓,接着想起什么,扭头问表兄:“病病,哪里不舒服啊?”
“我哪儿都难受。”霍去病没好气道。
小太子若有所思地指着布袋:“韩韩,倒进去。”
韩子仁试探地问:“全倒?”
小太子点头。
公孙敬声倒吸气。
太医露出笑意,活该!
霍去病:“据儿,想我死直说。”
“我没有啊。”小太子一脸无辜,“病病为什么这样说啊?”
霍去病张了张口,他怀疑小孩故意的,可惜没证据:“陛下,您儿子还要吗?”
刘彻只想笑:“病病中暑了。”
小孩点头:“我知道啊。桃桃中暑头疼。病病中暑哪儿疼啊?”
刘彻选个症状轻的:“不疼。头晕的浑身乏力。”
小孩又挑紫苏、白术、干草等,总得十余种药材全
放药鼎中,韩子仁去殿外廊檐下煎药。刘彻又轻咳一声,太医朝他看过去,刘彻问:“如何?”
太医听说过小太子亲自煮药,也见过小太子的药方,他一直以为小太子身边有懂医术的奴婢。可小太子挑药材的时候没人指点。先不说药方能不能用,这么小的孩子竟然认识药材,单单这一点,太医就觉着不可思议。
“陛下,太子学过医术?”
刘彻趁机嘲讽:“朕倒是希望他是个勤学上进的好孩子。可惜至今不会写自己的名。怎么学医?”
“那,那太子就是天才啊。”太医兴奋地惊呼,“学医的天才!陛下——”
春望打断:“住口!太子学医要你做什么?”
太医迟疑片刻,坦白承认:“我——我的天赋不及太子。”
霍去病猜到春望为何制止他说下去:“你也说据儿是太子,太子是什么?”
国之储君,以后的天子。
太医冷静下来,拱手道:“陛下恕罪,臣一时激动忘了。”
刘彻:“所以药方没问题?”
“是解暑的方子。虽然跟臣开的有点不同,但错不了。”
刘彻微微颔首,春望瞪太医,还不退下。
太医退出去,刘彻叫住他,太医吓得哆嗦了一下,缓缓转过身,像是要上断头台,忐忑不安地问:“陛下有何吩咐?”
“你回到太医署第一件事是不是告诉同僚,太子乃学医的天才?”刘彻的神色仿佛很想知道这点。
太医平日里诊脉开药谨慎,但论智谋或揣测圣意,甚至不如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东方朔。他试着问:“臣可以说吗?”
公孙敬声翻个白眼。
太医慌忙说:“臣不敢!”
“退下吧。”刘彻淡淡地说。
太医急匆匆往外去,出了清凉殿惊觉后背全湿了。
赵破奴禁不住问:“陛下不希望外人知道据儿会抓药可以明说啊。”
“明说他就死心了?”刘彻反问。
赵破奴不知为何想到江充,被太后晾十日的江充。
刘彻:“有心思七想八猜,看来你不怕喝药。”
赵破奴一脸苦相。
霍去病闻言大步朝外去,小太子蹲在韩子仁身边看他煮药。
韩子仁劝他回屋,小孩摇头,很是贴心地说:“我陪你。韩韩,热不热啊?”